麼快的刀切著你的手,我可賠不起啊。他這番話引來了圍觀者的一片鬨笑聲。
//vip。book。sina。/help/djzhx。html
第二部分 第三地晚餐(19)
陳青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這個男人走了。男人走得飛快,像是要趕回家救火似的,陳青緊跟著,還是落在了後面,感覺他是在故意與她拉開距離。開始時還有好事者跟在他們身後,大呼小叫著,說著“野雞上鴨子家了”等一類的下流話,待到他們出了菜市場,走遠了,他們也就洩了氣,各奔東西了。
男人帶著她,先是走過一條寬而長的柏油路,然後穿過一道臭氣熏天的水溝,越過橋頭後,上了一條狹窄、破爛的衚衕。衚衕裡栽著一些槐樹,高的高,矮的矮,東一棵,西一棵的。雖然這樹的陰涼強弱不同,但樹下總坐著乘涼的老人。他們大都坐在矮板凳上,或是垂頭打盹,或是懷抱著一兜菜,慢吞吞地擇著。衚衕裡不時有腳踏車和三輪車駛過,攪起一股股灰塵。
那男人終於閃進了衚衕盡頭的一扇對開的油漆斑駁的紅門裡,陳青尾隨他跨過門檻。這是一座典型的老式四合院,住著五、六戶人家,所以也可稱為大雜院。天井裡生長著一棵茂盛的槐樹,北牆下有一個水池,一個穿著褲衩背心的胖女人正在那裡洗衣服。聽見門響,她回了一下頭,見到陳青,怔了一下,陳青向她問了一聲好,然後走進向西的屋門,她看見那男人進了這扇門裡。
那男人已經把涼皮放下了,他握在手中的是一隻水杯。見陳青進來,他把水杯遞給她,說,喝點涼白開水吧。
儘管杯子看上去油膩膩的,陳青還是喝了那杯水,她實在是太渴了。這屋子不大,兩屋一廚的樣子。她聽見西南向的居室中傳來兩種聲音,一種是掛鐘有板有眼的滴答聲,另一種是一個女人間歇的哼唷聲。
男人徑直把她領入廚房。它大約五平方米左右的樣子,蒼蠅在案板和碗櫥間快樂地飛著,門角的垃圾袋散發出刺鼻的食物*的氣味,水泥地面上遺落著痰一樣的麵疙瘩、蔫軟的油菜葉和乾枯的薑絲等東西。有一處還水漬斑斑的,陳青正踩在那裡。她蹙眉的時候,男人趕緊拽過墩布,胡亂擦了擦,說,剛才急著給你倒水,灑了。陳青說沒關係,朝男人要圍裙。他從窗臺上抓過一團布,抖了幾下,圍裙就皺巴著臉苦苦地看著她了。它看上去骯髒委瑣、多處破損,所以圖案上的向日葵,就給人遭到蹂躪的感覺。陳青套上了圍裙。男人接著告訴她煤氣灶怎樣打火和關火,怎樣調節火苗的強弱,盤子和碗在什麼地方,各種調料放在了哪裡。交待完,他小聲問陳青,真的是免費做晚餐?陳青點了點頭。男人又說,加上你,一共是四個人吃晚飯。陳青答應著,問電飯煲和米在哪裡,鯽魚豆腐配又香又軟的白米飯才是完美的。男人“噢”了一聲,跑進裡屋,取出電飯煲,對她說,我來燜米飯吧,這兒沒有電源,得端到裡屋。
陳青刮乾淨了菜板,將要使用的刀、鏟子、勺子、鍋悉數刷了一遍,把墩布在水龍頭下投了又投,拖了兩遍地,覺得可以下腳了,這才開始做晚餐。她打算把鯽魚重新收拾一下,因為賣魚人殺鯽魚時,鱗片沒有剮淨,魚鰓也沒掏利索。她把魚扔進水池中,擰開水龍頭。明明那魚已腹中空空,可是當清水奔流而出時,有一條魚竟然動彈了一下,並且擺了擺尾巴,這讓陳青心驚肉跳的。她呆呆地看了它半晌,直到它一動不動了,這才下手。拾掇好了魚,她開始洗菜,將蘆筍切成條,裡脊切成丁,豆腐切成塊,蔥切成段,姜切成絲,蒜切成片,又將油菜和香菇洗淨瀝乾,囫圇個地放在盤子中。之後,她就耐心而細緻地開始煎炒烹炸了。她做菜喜歡淋上一點花雕酒,可她把調料打量個遍,連瓶普通的料酒都沒有。散裝的醬油上浮著一層白醭,醋的底部淤積了泥一般的沉澱物。但陳青還是滿懷信心的,因為除了調料之外,恰當的火候和良好的心情,也能使菜滋味濃郁。她現在滿心渴望著給這個男人做一頓晚餐,所以當她開啟煤氣開關,看著那團她無比熟悉的火苗像淡藍色的花朵一樣盛開的時候,她的內心充滿了感動。她往鍋裡倒著油,準備先把鯽魚微微煎一下,這時那男人忽然跑進廚房對她說,省著點使油,豆油又漲價了!陳青本想再倒一些的,男人的話使她將傾斜的油瓶子給端正過來了,她放下了它,看著泛起的油沫被火苗舔得一點點消散。當最後一粒油沫像晨星一樣隱退的時候,她把鯽魚一條條地順進鍋裡。每一條魚入鍋時都發出“吱拉吱拉”的被煎熬的叫聲,這聲音她是那麼的熟悉。以往的週末,她就是聽著這樣的聲音,站在自家乾淨、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