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哆嗦,又想到這樣不禮貌,果斷剋制住了。
好在施宴傾很快收回了手,神色更冷淡了一層,似不喜道:“金蟬蠱。”
“哈哈哈!”張若昀瞧施宴傾鐵青著臉,他反倒笑得更開懷,拍著巴掌說:“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師兄。她的確中了蠱,當時我查出來了,卻不能確認是哪一種蠱,更不敢妄自取蠱。”說到這,張若昀正經了顏色,手中的扇子亦規規矩矩收入腰間。他站起來,鄭重的向著施宴傾行了個大禮,整個人頭低過了腰:“還請師兄救我朋友一命,子曜不甚感激。”
張若昀的身子剛行完禮直起來,就聽見施宴傾回答他:“不救。”
張若昀聽了,左邊眉毛一挑,左邊嘴角亦勾了起來。他坐下}身來,眸光流轉悠悠地道:“大師兄若是能力有限,呵呵,儘可直說。”
施宴傾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竟是淺淺笑了。他自昂了頭顱,挺直身軀,唇畔帶了三分不屑七分孤傲:“我是師傅的出師弟子,取蠱這種手術自是嫻熟。如果說我施某都不會取蠱,這天下不會有第二個人敢說會取。子曜,你不必激將我……”他說著拂了下衣袖,似已意決:“你自知我不救中蠱之人。”
張若昀含笑聽著,眉毛又挑挑,似還有話要說,施宴傾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道:“師弟,你和這位姑娘二人千里迢迢而來,路途遙遠,今日倒不妨先將息。我自命人上房好菜,溫湯美酒款待。”他說著便吩咐身後僕從。
“好啊!”張若昀當即同意,但又說:“師兄,可允我在這住三日?”
“你我多年未見,敘舊莫說三日,三十日也允得。”
“好!”張若昀從腰間重新抽出了扇子,拿在手中:“只要三日,我天天來求你。若三日過了,還求不得你轉變心意,子曜自會知趣帶著朋友離去!”
張若昀當真一住三日。他天天去找施宴傾,可施公子每日只同他賞雪,品茶,下棋,論道,倘若張若昀提到取蠱,施宴傾立馬不二話回絕。
施宴傾不取蠱的決心絲毫不動搖。
轉眼,已是第三日下午。
雪霽天晴朗,阿箏在欄前遙望著張若昀又一次踏雪歸來。她心裡跟自己說別失落別失落,可望見張若昀略顯蕭疏的身影,阿箏還是免不了失落:“還是不成?”
張若昀笑得有些僵,他沉默不語,似乎有點不肯承認施宴傾的固執出乎了他的意料。
阿箏心裡的希翼一落再落,蠱毒引起的疼痛不由更刺骨幾分:“不成的話……”她的希翼雖然一直在落,卻不肯徹底墜底:“求人重在真誠,我自己親自去求他,也許能成。”
“唉!”張若昀扇子一伸攔住她。
阿箏被張若昀一攔,她更慌數分,但不盡到最大的努力就是不死心:“我去試試,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張若昀收回了扇子放行,低低道:“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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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箏去到施宴傾的住處,施宴傾正好要進門,他正拾級而上的時候,阿箏開口叫住了他:“施公子!”
施宴傾徐徐轉身,今日他狐裘裡換了描銀線的青袍,到跟阿箏的羅裙一個顏色,亦似院內蒼松翠色。施宴傾下巴稍微點了下:“姑娘。”
忽然起一陣風,吹不動青松,卻吹動了青松上的積雪,雪花似羽毛般刮過來——而且還是直衝施宴傾臉的方向刮過來。
施宴傾眉毛微蹙,似欲抬手遮面。阿箏眼疾手快,立馬掌上運氣輕輕一轉,恰當又得體的推了施宴傾一把。他的身子隨著阿箏的掌風往後退了半步。
雪紛紛打落到地上,施宴傾正好避過了,避開的動作無一絲一毫倉促,無損他的優雅。
阿箏是有心這樣做的,她心內暗自感激這棵松樹給了她一個賣人情的機會,同時又感嘆,這施宴傾還真的是一點武功都不會
阿箏還在暗自思忖,就聽見施宴傾說:“姑娘這一趟來求施某,是白跑了。”
他還是不救中蠱之人。
“為什麼不治蠱毒?”阿箏終於忍不住抬頭問他。
施宴傾輕推開雕門,抬臂指內,做了個姿勢,是要進屋談。
阿箏心猶在慌,卻是一橫,先朝著施宴傾行了個禮,就不再猶豫地跨進了門。
阿箏進門坐定,施宴傾則親自去泡一壺清茶。待水燒開,待茶泡好,施宴傾自己和阿箏都喝了,他才輕輕放好白描竹紋的茶杯,正襟危坐告訴她:“上蒼有好生之德,我們習醫的人更應如此。姑娘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