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我定當全力醫治。然而蠱毒……若沒有殺孽,沒有仇家,又怎會有人給你下蠱?”
阿箏先一愣,後聯絡起張若昀曾說過的話“大師兄不屑學武,他說這一生都絕不會沾染半點殺人的技藝”,她這才能完全理解施宴傾剛才的一番解釋。
阿箏心裡忽然就不慌了,就好像一波水,起先還在風吹過的湖面蕩呀蕩,突然就古井無波了。
“施公子。”她叫施宴傾一聲:“在下不會用言語激將,也不會吹噓奉承。”阿箏自己訕訕而笑:“因為在下知道,施公子軟硬不吃。”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施宴傾側目看阿箏,等她繼續往下說。阿箏卻突然雙膝跪下,徑直給施宴傾磕了三個響頭。她磕得恭恭敬敬,每一個都額頭貼地,發出響亮的聲音,直撞入施宴傾心中。
阿箏磕完頭,抬起頭,因為太過用力,她的額上已磨破了皮,顯出鮮紅的顏色。
“在下是來真心實意的求你的。”她說:“我不想死。”頓一頓,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堅決:“我、還、有、血、海、的、深、仇、未、報。”
施宴傾盯阿箏數秒,艱難偏過頭去,白色狐裘掩住無塵俊逸的公子,他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堅持。
阿箏注視著施宴傾的反應,她心裡想:自己真的是要白走了。她想著心裡就抽了一下,面上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是五臟六腑驟然蔓延的疼痛,也許是自己的蠱毒又發作了吧。
阿箏不敢再看施宴傾,怕再難過一點自己就會支援不住,她低著頭帶著笑意鞠身辭行。施宴傾依舊是沒有回應,整個屋裡只有寂靜,阿箏心裡百感交集,明明低著頭誰也看不到,卻拼命要默笑得更厲害。她迴轉身背過施宴傾,方才重新抬起了頭。就是抬頭那一瞬間,阿箏難忍之下,左邊眼角緩緩滑下了一滴淚。
阿箏和張若昀要走了。
兩人慾向施宴傾辭行,卻有家僕抱歉相告:“我家公子今日賞雪感染了風寒,抱恙在身不能來送。二位歸程迢迢,盤纏耗費難免……”家僕邊說,後頭就有兩位婢女上前遞給張若昀和阿箏兩個錦繡包袱。
“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
阿箏接住的那個包袱沉甸甸的,她自封口的縫隙處往裡瞧,金光閃閃,是一包袱的黃金。又聞著張若昀收的那個包袱帶著濃濃的藥香,應該是各種名貴的藥柴。
阿箏瞧包袱,張若昀卻靠過來瞧她,耳畔柔聲似安慰:“我回去試試。”
阿箏將目光投到張若昀身上,正要開口張若昀就搶著又說了:“不過你要不怕死啊。”他的眸中閃著光,神色就跟以往他逗弄阿箏時一樣,分毫不改
張若昀說完自先笑出了聲。
阿箏報以他嫣然一笑,面色下卻有掩不住的黯然。
施宴傾的霜天別院本來就在郊外,張若昀和阿箏兩人便索性不再入城,直接走野道折返。
估摸著兩個人已經走了七八里路,阿箏正打算問張若昀回去是不是還走棧道奇路,就聽見後頭數人在叫:“張公子,姑娘!張公子,姑娘!”
阿箏和張若昀都停了步子,兩人同時回頭,見喊住他們的人是施家僕人。
“張公子……”最快跑過來的那個僕人氣喘吁吁:“姑娘……”僕人面向阿箏,臉上帶著欣喜:“姑娘,我家公子說給你治病。”
10傳說的神醫(下)
張若昀和阿箏隨僕從回到霜天別院,僕從將兩人引至後院一偏僻石屋,屋上不似府邸大門上提的行楷,而是用小篆雕了兩個字:滋苔。
“此處是我家公子的藥房,公子已等候在內。”僕從說完就全部屏退了,只剩下阿箏和張若昀兩人在門前。
施宴傾這是一召阿箏回來就要給她取蠱?
管他是不是呢……阿箏想著就一推門,張若昀亦隨在她身後踏進來。
兩人看見屋裡是石凳、石桌,石桌上擺了一壺燒酒,底下點著的小爐子裡火紅正旺,同時又有三碟藥材:雄黃末、山甲末和皂角末。施宴傾沒穿狐裘,只著裡面的青袍。他執著一根白勺,將藥材均勻的分配到一張攤開的青布上。
“你會彈箏嗎?”施宴傾突然開口,似乎是問阿箏。
阿箏怔了會,如實相告:“我不會。”
施宴傾包好了青布,又拿青布小包去蘸熱燒酒:“那你為何叫阿箏?”
這話問得阿箏心一沉,她霎那沒想好該如何作答。
張若昀卻站在她身後笑著出聲,他似對阿箏說,又似對施宴傾說:“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