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了手掌,燒壞衣裳。一日火箭勢到草房上,燒壞了兩間草房。王氏也急了。剛剛燈節過後,就催上學。師徒們聚首了兩三日,端福兒在案上哼了兩三天;侯冠玉年節賭博疲睏,也在碧草軒中醉翁椅上,整睡了兩三天,歇息精神。這王中雖甚著急,爭奈無計可生。欲待要再約幾個學生,傍著小家主讀書,又怕小戶人家子弟,性質不好,一發引誘到壞的田地;況且侯冠玉是慣賭的人,人家子弟,也不叫從他讀書。欲待再邀隆吉上學,這隆吉已打扮成小客商行款,弄成市井派頭;況王春宇每年又吃了十二兩勞金,省的央人上賬,也是不肯叫來的。

少不得由他師徒們自由自便,一個呆人,敢怎麼的。這端福兒,本是聰明人,離了書本,沒有安生的道理。王氏又信慣他,漸漸整日在家裡生法玩耍。

忽一日,只聽得後門外女人聲音說道:“看狗來!”家中一隻狗兒,望著後門亂吠。端福一看,只見一個三十四五歲婦人,引著一個十二三歲女兒,卻不認的。那婦人便道:“相公看狗,休叫咬著我。”趙大兒也出樓來看,那婦人早扯著那個閨女,脊樑靠著牆,吆喝著狗,到了樓門。進的門來,叫閨女門邊站著,望著王氏說道:“譚奶奶必不認得我。”一面說著,早已磕下頭去。王氏道:“你坐下,我真個不認得。”那婦人坐了,笑嘻嘻的說道:“常說來望望你老人家,窮人家不得閒。我在縣衙門東邊住,我姓薛。”王氏看著閨女道:“這是你的女兒麼?”薛婆道:“不是。”王氏道:“你怎麼引著哩?”

薛婆哈哈大笑道:“說起來,你老人家笑話。我是縣衙門前一個官媒婆,人家都叫我薛窩窩。你老人家也該聽的說。”說著薛婆早已自己拍手揚腳,大笑起來。王氏道:“原來女人家,也有外號兒。”薛婆道:“原是我家當家的賣過蕎麥麵窩窩,人就說我是薛窩窩家。今不做這生意,街上人還不改口。前年縣裡老爺,賞了我一名差,單管押女人的官司。閒時與人家說宗媒兒,討幾個喜錢,好過這窮日子哩。今日午堂,我還要帶一起女官司上堂,忙哩了不的。這妮子他大,只是死纏,叫我把這丫頭領出來,尋個正經投向。”因向趙大兒說道:“好嫂子,你把這女娃引到廚房下坐坐,我與奶奶好說句話。”趙大兒見這閨女生的好模樣兒,得不的一聲,扯著向廚下問話去。

王氏道:“恁的一個好閨女,他大就肯賣他?”薛婆道:“說起來話長。這閨女他大,好賭博,輸的一貧如洗,便下了路。他娘叫二娃,是個好人材,不得已,做了那事。東關有個小乜相公,叫乜守禮,有十來頃地,每日接到他家裡祝住了二年,把地弄出了有四五頃,城裡一處宅子也賣了。這乜相公他娘,是自幼守寡,紡花車上積的家當。見了這個光景,粘了一口子氣,害蠱疾死了。這乜守禮就該打發這二娃走了才是,舍不的,還留在家中。他舅在太康縣住,來弔孝時,這乜守禮女人,一五一十告訴了他舅。他舅惱了,把乜守禮狠打一頓,還要到縣裡送他不孝。乜守禮再三央人,磕頭禮拜,他舅恨極,發誓再不上他的門。這乜守禮把他娘埋了,賣了一頃地,花了一百二十兩銀,硬把這二娃娶下做了校這是俺鄰居宋媒婆說的媒。譚奶奶,你說該不該!且說他屋裡女人,本是海來深仇,又公然娶到家中,每日惹氣。這女人短見,一條繩兒吊死了。他孃家告起來,堂上老爺驗?”,又驗出來許多傷痕,把一干人一齊帶進城來。現在把二娃交與我押著。他前邊男人,不知聽了誰的話,上堂去告,還想要這個女人。老爺問他一個盜賣髮妻的罪,打了三十板子。他如今沒過的,把這個閨女央我替他賣了。二娃心疼他這個閨女,要與人家做媳婦兒。譚奶奶你想,尋得起媳婦人家,嫌他這個聲名不好聽;倒有不嫌他的,出不起這宗銀子。我說不如尋一個正經人家一就像奶奶這樣主子,賣了去,他大又得銀子,這孩子也得一個好下落,也是俺做媒婆的一點陰功。奶奶你說是不是?”王氏道:“孩子倒好。只是去世的老太爺說過,家中不許買丫頭。我也沒這宗銀子。”

薛婆道:“彼一時,此一時。彼時老太爺在時,便罷了。如今老太爺歸天,你老人家也孤零的慌,不說支手墊腳,早晚做個伴兒,伏侍姑娘們,也好。”王氏道:“我並沒姑娘。”薛婆道:“一發是該買的。你老人家沒個姑娘,夜頭早晚,也得個人說句話兒。況且價兒不多,他大如今正急著,是很相應的。你老人家沒聽得俗語說,‘八十媽媽休誤上門生意’。這是送上門的,你縱家休錯這主意,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不是我還不來,我是聽地藏庵範師傅說,說不盡你老人家賢慧,滿城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今日才引上門來。奶奶是一靈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