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話雖然不多,和他說過的更是寥寥無幾,卻不知道自己說過的哪句應當算數的話?
白色的櫻花隨風起舞,有片片飛花在翠綠的海洋裡穿行,美不勝收地吸引著人的眼球。他卻在那花謝花飛的雲霧縹緲裡,淡淡地道:“我們結婚,好不好?”聲音雖輕,卻是擲地錚錚的金石之聲。
潛意識裡等待的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每個人心目中都有這樣的一個人,未來要結伴走人生的人,卻以這種面目來到她身邊來了。然而,她卻很清楚,她的心卻不在他那裡,她的心仍舊生活在她永遠再也去不了的地方,遲緩而陰暗的過去時光。因為那灰暗,她再也沒有能力走到太陽底下,去迎接那耀眼的光輝。她以後的人生都註定生活在從前的陰影裡,被那斑駁陸離的灰暗所籠罩。於千萬年,千萬人中所等待的無可替代的那個人,卻並不是他。她卻要因為命運的捉弄,漸漸地走入那可怕的旋渦裡去了,不禁有一種本能的逃避與畏懼。
“為什麼?你不是…不是…說…不結婚,要採取拖延政策嗎?”
他依舊看著窗外,“可是爺爺卻拖不起了…剛剛我被醫生叫去…情況並不好,也許時間不會很多了,而爺爺的心願…我雖然是個不孝的孫子,可是我還是想要彌補從前的疏忽…我想要達成爺爺的心願…本來我可以找別人的,可是我爺爺他屬意於你,所以得需要你的配合…”
她戰戰兢兢地道:“可是我們根本還算不上熟悉…就是認識,也還沒有超過一個星期,這樣陌生甚至還非常不融洽的關係,怎麼能說結婚就結婚呢?”
他終於轉過身來看著她,簡直是毛骨悚然的考驗,不想他竟然沒好氣地道:“你還以為是真的結婚呀!就是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們只不過是在爺爺面前履行一個結婚登記手續而已,以後待時機成熟了再解除這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
她卻囁嚅著:“我…我…”其實是在害怕著什麼呢?難道還對什麼抱有一絲幻想嗎?
他冷冷地俯瞰著她,“哎,我說董三小姐,是不是現在投資款已經到位了,所以你也無關痛癢了,是不是?你們董家人都一樣,都喜歡背信棄義,過河拆橋。你如果想學你奶奶於鳳珍小姐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她不禁急了起來,“你不要門縫裡看人,結婚就結婚,誰怕誰!”
事情決定有些突然,被邀請參加結婚登記儀式的人也都很詫異,包括她的父母,Jacky,還有她自己。
Jacky把病房裡簡單佈置了一下,擺放了一些玫瑰花,立刻就有不一樣的感覺了。雖然只是個形式,可她還是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小禮服,只在上一次參加表姐的婚禮時穿過一次,就束之高閣了,反正她也不象董湘瀅,有那麼多展示衣服和美麗的機會。想起董湘瀅,這個小姐,跑到美國去,竟然再也沒有了音訊,彷彿和母親聯絡過,難道是怕她不自在嗎?
民政局的婚姻登記官已經來了,據說還是Jacky去申請的,竟然很痛快地就答應了,特事特辦嘛。可是,她卻是很心虛的,她不光是要締結一樁虛假的婚姻,她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冒牌的新娘。
昨天趁康雲山睡著的時候,填寫著結婚登記表,不想老人卻醒了,怔怔地看著她在床邊一筆一畫,好象描著大字。突然伸出手指了指那名字,“你寫錯了。”她驚出一身冷汗,彷彿在行動前的最後一刻被人逮了一個現行,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可康雲山的反應卻出人意料,“你瞧我這耳朵,我還以為你是叫‘董湘瀅’呢?原來是叫‘董湘凝’!哎,年紀大了,這聽力是越來越差了。不過,現在的人辦事也越來越馬虎了,他們從學校裡調查回來,還說什麼董湘瀅怎樣怎樣…他們究竟是去查的誰呀?”
原來康雲山在做決定以前,曾經到學校裡去查過她,不,是去查的“董湘瀅”…本來嘛,她們兩個在一個學校,經常會搞錯的…難道,她才是老爺子理想中的未婚妻人選?哎呀,真是越來越亂了,到現在想起來,還是亂成一團。
Jacky陪著婚姻登記官在喝著茶,準新郎不知去了哪裡,康雲山正和急匆匆從臺灣趕過來的劉律師密謀著什麼,一切彷彿都變地有些不可思起來。她緩緩地走到病房外面,卻看見準新郎正在講著電話,聲音似乎有些惆悵的,“美琰…沒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美琰,也許就是那照片裡的小姐吧?既然是假結婚,又何必這麼惺惺作態?應該是很愛的吧?那為什麼還和閔玢玢曖昧不清?這個人流連花叢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他扣上了電話,回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