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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要求相當冒昧。

比我們聯絡採訪長城飯店還難。

我記得全班同學折騰了4年,只有河南來的辛如計在《北京日報》上發過一篇:《透視大學門前送新生的小轎車》。

其他同學長期和退稿信結緣。

我對自己,還是有清醒認識的。作品創作完畢,《十月》、《當代》沒希望,投給《萌芽》。分析一下刊名,大概是扶植文學新人,應該是有點意思就行。被《萌芽》退回來是我沒想到的,於是轉而投給了《醜小鴨》,我覺得這是底線了。

《醜小鴨》退稿時,寫著“暫不採用,望繼續賜稿”。我悲憤交加,創作旋即進入低谷。

再說晚上回來,和宋健拉開架式,把採訪筆記和對方送的材料鋪了一桌,高聲商議思路,同宿舍同學看不慣,吸引和打動我們的有以下素材:第一,門不用你開,有專人負責。

第二,總檯用電腦管理,這套系統世界不多見。宋健還從側面瞭解到,五星級飯店全世界不超過10家。

第三,床上用品是進口的,躺在上面的人也該是進口的。果然,後來美國總統來時,就住在那兒。

第四,水龍頭不用擰,一按就行,不可思議。

第五,最重要的一點,飯店是中美合建,總投資7,500萬美元,中方佔了51%。那天分析到這兒,我一身冷汗,差一點就讓美國人佔了大頭,公共部經理說,那叫控股,誰控誰說了算。

我問宋健,中方佔4,000萬美元呢,你說是在哪兒換的,按1比幾換的。

用了半宿的時間,給文章定下令人振奮的題目:第二長城。

宋健英語好,說這與英文說明契合。

長城飯店至今屹立在北京郊亮馬河旁,是一座不錯的飯店,但說它是第二長城,確實有點過。

夕陽之下攝“晨曲”(2)

雨,連綿不斷,牽動著人們不安的心緒。我們準備放棄錄製。人第一,節目第二,這是我們一直恪守的原則。

下午4點,手機中傳出海嘯有些顫抖的聲音,陸先生醒了。他喝了點果汁,點上一支菸,看上去精神很好。

陸幼青徑直走到綠草坪上,這時,那一個小時的陽光如約而至。雨水把綠草和我們的思路沖刷得清晰透亮。

我們只用了50分鐘的時間,留下10分鐘,在藍天綠樹下請陸先生和家人一起欣賞音樂,草地上的對話愉快地結束了。

回到北戴河。

時間當機立斷,管它明天出不出太陽,不拍日出,拍日落。這是個無奈的選擇。

當“東方晨曲”在夕陽中奏響的時候,我的內心有一種衝動。我意識到電視人的享受有時更貼近自然,更能感受到那種切膚之愛。與其說是電視的優勢,不如說是電視人的福份。

第二天一早,大隊人馬班師回朝,太陽金燦燦地掛在頭頂,跟著我們的車窗前行,活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找他的時候,他淘氣地躲起來;事過之後,他歡快地跑出來說,我在這呢。我眯著眼,頭倚在靠背上,筋疲力盡的6天,不堪回首。

時間忽然湊上來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什麼。

他說,我以後再也不聽你的了。

時間說,我以後再也不幹這勞民傷財的事了。

這應該是所有電視人的戒律。

每天,有多少低質量節目充斥螢幕啊。

下崗工人肯定會說,用這錢,多弄幾個希望工程好不好。

原中央電視臺副臺長陳漢元一句話就說到了痛處,拍劣質電視劇等於腐敗。

有一天,我終於悟出了時間、小喬和關秀的心思,為什麼拉這些文化人進電視圈,為什麼文化人進入電視圈一臉的茫然。

說實話,開始我並不太在意。大部頭咱啃得不多,小薄冊子也讀過千八百本,大學問家不是,小知識分子還是勉強稱職的。應該說,我們是各走一徑,社會學者知曉囚徒困境,理解費邊精神,但問起推拉搖移和反打,也是一頭霧水。所以,文化人和影人差異不大,充其量是個優勢互補。

5年後,我才真正知曉,教文化人推拉搖移容易,教電視人理解和實施費邊精神,難啊。

也許我們見到的真正的知識分子並不多,這使我們對知識分子一詞理解多少有些歧義。

首先,知識分子的知識不是以讀書的數量來計算的,讀書破萬卷的一般人,多得很。知識分子該是用心讀書的那種(這裡區別於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