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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有些發白。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瞧見那瀟灑不羈的人了,從今以後,她要一個人開始新生。心底似有蔓草不斷長出來,纏得她無法呼吸,心臟被隱隱扯得生疼,宛如摻進去的線,被連血帶肉拔出來,萬般不捨,萬般難過。

真想再見他一面。

珍珠隱隱想著,含淚將那馬車旁的布簾子掀了起來。

靠近城門的是幾處民居,青磚白瓦,一色的屋子。珍珠含淚的眸子,有些瞧不清外間的景色。她正欲放下簾子,卻突然瞧見城門口的高牆上立著一人,寶藍色立領華服迎風飛舞,劍眉星目,不羈的笑意。

珍珠胸腔內心跳驟然,渾身歡欣鼓舞,淚水似是斷線的珠子,滾滾掉落。

她瞧見他衝著自己招手,微笑,她嘴角咧得有些酸,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

馬車駛去城門時,珍珠渾身鬆懈,彷如歷經了新生,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心裡想著,這一次,便算是圓滿了。從今往後,她要慢慢忘記他,一如她慢慢愛上他那般。

走了好些路,坐了幾回船,珍珠在揚州的一處寂靜的角落賃了一間屋子,四間廂房,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一間改成廚房,還有一間留著做客房。

她穿著尋常的衣衫,將青絲紮在後頭,在院裡種了好些花草,每日做些刺繡,抑或是畫上幾幅山水畫,託隔壁的王大嬸拿到集市上去賣,換的銀子不多,卻足夠度日。

如此住了七個月,坊間的幾個鰥夫與光棍,見得她幾次面,心裡癢癢,動不動就在她家門口叫嚷,說些調笑的話。更有甚者,暗地裡去查了珍珠的底細,將珍珠出身青樓的事叫嚷得人盡皆知。這下,來珍珠家門的無良子弟更多了,有些好事的,不分白日夜晚,將那門敲得震天響。王大嬸素日裡挺照顧珍珠的,有時就會讓自己當家的幫著趕走那些生事的,只是王大嬸當家的若不在,珍珠便只能拿著把菜刀,躲在房中哭。

如此過了半個月,本來住在巷子頭的書生夏端禮看不過去了,夏端禮出身揚州武學世家,家中排行第二,只是他並不醉心武學,只好唸書,便不顧家中勸阻,獨自在揚州的這條不知名的小巷盤了個院子住下來。他身量頎長,雖是一副書生模樣,卻身懷武藝。

夏端禮見過珍珠幾次,從紈絝子弟口中也得知了她的出身,只是並未覺得不妥。見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他便索性將珍珠家旁邊的那處院子賃了下來,整個搬了過去。素日裡但凡有人叫罵,他便出面以他們擾了他念書為由,將人趕走。幾次下來,那些無良子弟見識過他的本事,便漸漸不再上門。珍珠有感於他的恩德,見他一個男子,素日裡三餐皆是隨意糊弄了事,便每日多做些飯菜,拿碗裝了,擺在那院子中間的牆頭上。

夏端禮也不介意,徑自拿來吃了,偶爾還回一些臘腸或是雞腿,翌日珍珠又會拿這些做食材,做給他吃。

一來二去,坊間都說,這珍珠迷了小書生,日日廝混一處,將珍珠氣得病了。

素日裡對夏端禮眼紅過的幾處人家正愁日子閒得慌,便也同那些無良子弟一道,堵在珍珠家門口,含沙射影地亂罵一氣。

眾人罵得正酣,夏端禮卻帶著一人從巷頭而來,有人嘻嘻笑著說罵幾句,夏端禮皆是恭敬有禮,眾人正詫異之時,才發現他帶著的那人,竟是揚州城最出名的媒婆,紅嬸。

“紅嬸,你來做什麼呀?”有人問道。

紅嬸俏笑一番,“我這做媒婆的,自然是代人來提親的唄。”

紅嬸扭著腰,走到了珍珠門口,輕輕拍了拍門,“珍珠姑娘啊,老身是紅嬸,專為夏二少爺提親而來。你且開開門啊!”

聞得此言,眾人炸開了鍋,各個竊竊私語,神色訝異,有嫉妒的,也有豔羨的。

門過了許久才開,夏端禮雖說面色如常,心裡卻是鬆了口氣。

開門的珍珠臉色酡紅,一副病態。紅嬸急忙拉著夏端禮進門,然後將那大門從裡合上,又扶著珍珠做到了院子那石凳上。

“哎呦,這燒得可厲害。”紅嬸摸了摸珍珠的額頭,驚道。

夏端禮頓時有些著急,他大步走到那井邊,拎了桶井水上來,又找去了廚房,拿了塊乾淨的布,絞溼了遞到了紅嬸手裡。

紅嬸急忙將布塊貼上珍珠的額頭。

“珍珠姑娘啊,我看這夏二少爺是個實在的,你一人獨居於此,生活委實不易。不若……”紅嬸試探道。

一旁的夏端禮聞言,目光幽幽看向珍珠,卻見珍珠搖了搖頭,“是珍珠不好,拖累了夏二少的名聲。”她心中委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