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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完疾步向門外走去。

隔壁錄房立刻傳來直答聲押人出門時桌椅的碰撞聲。

王用汲輕嘆了一聲,將印章塞回袍袖,跟了出去。

一聲雞鳴,接著是此伏彼起的雞嗚聲從遠處傳來了。

北京永定門

字幕:嘉靖四十年七月十四日。

亮寅時開城門,這裡就戒了嚴,九門提督親自帶著好幾百官兵來了。

“戒嚴了!這裡戒嚴了!走別的城門!”

“站開些!退開!”

進城的在外面擋住了,出城的在裡面擋住了。永定門立刻被把得鐵桶似的。

緊接著一抬大轎抬著一個司禮監秉筆太監來了,還帶著十個東廠的行刑太監、十個鎮撫司的錦衣衛,走到城門以外吊橋以裡站住了。

大轎一傾,立刻有個東廠的行刑太監開啟了轎簾,又有個東廠太監將一把椅子搬了過來,擺在門洞和吊橋之間,走出來的是那個石公公,揹著手走到椅子前坐下了,望著前方的驛道。

城裡城外被擋住計程車民人等都好了奇,便都不走了,遠遠地聚在那裡,議論紛紛,以為是哪個打了勝仗的大將軍要進京了,等著看。

馬蹄車塵,等來的卻是押送的一輛囚車,在城門外護城河邊停住了。四面都能看見,楊金水手鐐腳鑄兩眼望天坐在裡面。

石公公慢慢站起了,帶著十個行刑太監和十個錦衣衛走上吊橋,迎了過去。

石公公一行向囚車走來,城外的護城官兵立刻將浙江巡撫衙門押送囚車的官兵趕開了,只兩個押送的錦衣衛迎向那石公公,走近便飛快地行了個單跪禮:“屬下見過石公公!”

那石公公腳步兀自未停,走向囚車:“是楊金水嗎?”

兩個錦衣衛緊跟在他身後:“回石公公,是。”

說話間石公公已走近囚車,立刻聞見一陣臭氣,連忙站住了,隔著約有數尺,捂著嘴望向囚車裡的楊金水。楊金水抬頭望天,一動不動。

“作孽。”石公公說了這兩個字,將手一揮,轉身向城門走去。

跟他來的錦衣衛替換了浙江官兵,押著囚車向城門跟去。

跟押囚車的兩個錦衣衛緊隨著石公公,一人從衣襟裡掏出一封粘著三根羽毛的急遞文書,邊走邊說:“稟石公公,這是浙江巡撫衙門昨天追上來遞交的公文。趙中丞特地囑咐了,這裡面是司禮監和內閣吩咐重審鄭泌昌、何茂才的供詞,要屬下們連同楊公公一起遞交司禮監。”

石公公卻腳步未停看也不看:“帶著,親手交給陳公公吧。”說話間走過了吊橋,徑直鑽進了轎子。

大轎在前,囚車在後,過了城門洞,進了永定門。

遠遠圍觀計程車民人群立刻轟動起來。

有人一眼就看出了:“是個公公!”

更有人認出了是楊金水:“是楊公公!江南織造局浙江市舶司總管,管的錢夠半個大明朝花銷!”

一個老北京更是出語驚人:“今天什麼日子?七月十四,明天就是鬼節!皇上要殺人了!”

重兵押送下,囚車偌大的車輪在磚地上慢慢向前滾動。議論聲卻在攢攢的人頭上像波浪般傳了開去,宮裡駐外的大財神江南織造局兼浙江市舶司總管楊金水逮拿進京了!

畫外音:“有明一代,奉旨逮拿犯罪的官員進京已是司空見慣。這一次如此大張聲勢速掌駐外的大宦官進京實屬罕見。聖意昭然,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淅江的貪墨大案要挖根了。無論牽涉到誰,也一秉大公,決不寬貸!這個根挖到內閣當然是嚴閣老、小閣老,挖到宮裡只怕還牽涉到呂芳。一場政潮從浙江波及到北京已是暗流洶湧了!”

裕王府寢宮外殿

一向手不釋卷的裕王今天早晨起來竟連看書的心思都沒有了,梳洗畢後便穿上了親王的朝服,一直在外殿正中的椅子上閉目靜坐。雖是辰時,畢竟仍當酷暑時令,也不知是那套幾層的朝服穿著,還是心裡有事,額上冒著密密的汗珠。

畫外音從永定門上空飄到這裡又悄然響起:“半個月來,嘉靖潛伏在玉熙宮,嚴嵩潛伏在自己府裡,徐階潛伏在內閣值房,裕王府更是一直大門緊閉,楊金水被押進宮,浙江重審的供詞如何,都像一塊巨石沉重地壓在裕王心頭。”

李妃也換上了王側妃的禮服,這時正從裡邊的寢宮走了出來,一眼便望見裕王滿臉的汗珠,便連忙走向一旁的面盆,從裡面絞了面巾,輕步走到裕王面前,輕輕地印於他額上的汗珠,輕聲問道:“王爺,今天是七月十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