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見太子這一關已過,秦詩芝便向皇太后奏道:“老佛爺,表哥這一次算是過了,但您瞧瞧,那雀兒一開始不也不聽指揮?老佛爺,再考它一考,如果能將這大絹球叼起,才算厲害呢。
皇太后看得興致勃勃,道:“好,好,就依你,太子,最後一關你可別丟臉!”
太子笑吟吟地拱手應了,正待向那雀兒下命令,卻見那秦詩芝慢慢地解開了那綁住絹球的細繩子,那絹球縫製的時候向裡收線,外面是看不到介面的,那繩子綁住也不過擰了絹球的一小部分束起,收了繩子之後,那絹球就回覆成圓溜溜的一團了,那雀兒如果叼的話,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她回眸向他一笑:“表哥,如果這絹球沒有地方給它下嘴,它是不是能叼得起來呢?”
太子張嘴結舌:“你,你,你……”回頭向皇太后道,“皇祖母……”
皇太后見旁人為難她的孫兒,感覺極之有趣,生怕他丟開手不玩了,勸道:“乖孫兒,別喪氣,你若輸了,皇祖母送樣好玩藝兒給你。”
太子恨恨地盯了秦詩芝一眼,回頭向在一邊坐著看戲的夏候商笑道:“二弟,看來只有你能治得了她,皇兄是沒有辦法了。”
秦詩芝這才臉色一紅,朝夏候商望了望,卻是大聲道:“表哥,你要玩便玩,不玩就認輸,扯了二表哥進來幹什麼?”
太子道:“玩,怎的不玩,輸了還有皇祖母的賞賜拿,皇孫還願意輸呢!”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我不自覺地將目光轉向了皇太后,此時,廊柱上的琉璃燈盞被風一吹,光影搖動,卻是將帷幕的垂穗暗影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眉目之間有暗影略過,眼眸之中幽幽暗暗,可仔細看去,卻原是錯覺,她依舊是滿臉和煦慈藹,眼眸明亮若鏡。
這一次,太子卻是更為緊張,先合什向那雀兒低聲禱告了些什麼,大概是千萬別給我丟臉之類的,後才向那雀兒下了命令,一連叫了兩聲:“絹球,絹球。”
果然,那雀兒倒真的飛了起身去叼那絹球,果如秦詩芝所願,一點著力點都沒有,叼了好幾次都叼不上去,那雀兒倒有幾分鍥而不捨的精神,一連試了幾次,到了最後,一嘴啄了下去,尖嘴居然一下子將絹球穿透,當真順勢將絹球叼了起來,絹球輕而薄,體積雖大,卻沒有什麼重量,那鳥兒展翅而起,如螞蚊擔食般頂著那絹球飛起。
廳內揚起一片讚歎之聲,皇太后高興得呵呵大笑:“太子,你這個雀兒當真聰明得緊,難得你有如此孝心……”說著,她的身子往描金雕花的鳳椅上靠了靠,滿臉慈祥笑意,其它的人跟著湊趣兒,殿內頓時春意融融。
卻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只聽得呲拉一聲,那已被雀嘴啄破的絹球卻是帶也經不過那雀兒的拉扯了,響聲過後,那絹球卻是裂開了一個極大的口子,裡面輕薄的羽毛紛揚而下,竟飄得整個殿內有如雪花揚揚而落。
大殿內染漆廊柱,大理石鋪就的地板光亮如鑑,鏤空雕花的紅木椅凳,象牙白的筷子,細白的青花瓷碗碟,披著錦衣玉縷的極貴之人,全都被這漫天而降的飛舞雪花輕拂微掃。
第六十一章 情景詭,卻不知前路(1)
我雖暗生疑慮,卻也被這奇景吸引,伸手拈起一片飄羽,在燈光照射之下,它停在我的手中,透明而輕薄,彷彿一片被暖日照著隨時會融的雪花。
直至那飄羽落盡,才有人輕撥出聲:
“真美……”
“落盡瓊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無香,秋霜暮染的季節,居然也讓哀家看見了此番奇景。”皇太后伸手拈起飄落椅靠的一片雪白飛羽,讚道。
太子卻是怔怔地站在堂下,聞得皇太后的話,這才驚醒,恭身行禮:“皇祖母,這可不是皇孫的功勞,多得兩位妹妹尋來了這絹球。”
皇太后點頭而笑,仿是很讚賞他的榮寵不驚。
秦詩芝從自己衣襟之上取下片片飛羽,笑道:“表哥,也多得了你的那隻雀兒。”
她轉眼一望,卻是笑了出聲:“老佛爺,您看看,我們這些人身上,頭上,卻全都是碎碎墮瓊芳了……”
大家回身一望,卻見每個人的身上皆掛了白羽,桌上的菜餚,碟碗之中,幾片飛羽顫顫而立,更別提眾人的頭上,鬢髮之間了。
眾人瞧清對面之人的樣子,卻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在笑聲之中,便有宮人上前幫手清理身上掛著的羽毛,但羽毛薄而細小,怎清理得乾淨?而三名女子釵環眾多,細小的絨毛沾在頭上,更是一時半會兒難得摘弄乾淨,更因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