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就趕緊跟我們走一趟吧。”
趙慎沒想到能在京城見到他們二人,略一思索便知道這兩個孩子不會自己上京來,同他們隨行的定然還有清遠大師。清遠是看著嚴子溪長大的人,斷然不會做什麼對嚴子溪不利的事情,趙慎略微放下心來,緩和了語氣問道:“你們兩位小師父怎麼進京來了?清遠大師現在身在何處?”
慧淨見趙慎和耶律信都是一副穩重可靠的樣子,便不再隱瞞,眨巴眨巴眼睛道:“師父就在京郊不遠的一戶農莊裡,不過現在秦公子和嚴公子都受了傷,師父脫不開身,就打發我們倆來送信了。師父說了,王爺若是想見見他們,便跟我們走一趟,不過千萬要小心行事,不要被旁人發覺了行蹤。”
趙慎和耶律信一聽秦家兄弟二人受了傷,心裡都是一緊,忙問:“他們二人受了傷,現在可有大礙?”
慧空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答道:“那位秦公子的小腿被箭矢所傷,多虧師父及時出現將他救下了,目前只是行動有些不便,沒什麼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倒是嚴公子的傷有些麻煩,不能隨意搬動。在豐縣的時候師父就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如今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更加虧損,即使有師父親自替他調理著,醫治起來也十分棘手。秦公子之所以來找你們,就是為了嚴公子的事。我們來的時候師父也專門囑咐了,王爺您若是方便的話,去的時候就帶上府裡的大夫和藥材。城郊雖然安全,但是缺醫少藥的,對嚴公子的病情十分不利。”
趙慎一聽,心裡更是焦急,巴不得立刻長了翅膀飛到嚴子溪身旁。一旁的耶律信沉吟了一陣,道:“你府上常請的大夫畢竟都是太醫院出身的,難保背後沒有什麼勢力,萬一走漏了訊息免不了要引起麻煩,你若是信得過我,我手下倒是有個從遼國帶過來的大夫,醫術十分高明,不如帶著他同行。”
趙慎求之不得,立刻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下來,他對耶律信也有了幾分瞭解,這人平時雖然話不多,行事作風卻十分坦蕩,與傳言中暴虐不仁的遼國攝政王截然不同,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他若是願意出力幫忙,確實比太醫院那頭的人值得信任得多。畢竟,太醫院聽命於文帝,若是請他們醫治嚴子溪,傳到文帝耳朵裡反而多生是非。
“你不必謝我,我幫了嚴子溪,也就等於幫了秦暢。”耶律信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道,“事不宜遲,既然要走,就請兩位小師父帶路吧。”
趙慎心繫嚴子溪不願多作耽擱,也立即吩咐周勝海道:“我出去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若是有人上門拜訪,就說我身體抱恙不見外客。”周勝海忙不迭點頭應下了。
沒多久,方銘就準備好了馬車,幾人從王府的後門偷偷離開,趕往京郊的農家小院。與此同時,耶律信也派人傳話回使館,命使館裡的遼國大夫速度前往京郊同自己匯合。
幾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清遠大師那裡。
秦暢早已等候多時。對於他來說,嚴子溪不醒,他的心就始終懸著。如今能讓嚴子溪快些好起來的希望都系在趙慎和耶律信身上,見不到他們,就彷彿失去了最後一線生機。因此,遠遠見了他們的馬車駛來,秦暢顧不得腿上還有傷便一瘸一拐地奔了出去。
耶律信第一個下馬車,見到秦暢一瘸一拐的樣子,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迅速上前扶住秦暢,嘴巴動了動卻最終沒說什麼,只拿一雙眼睛將秦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他身上沒別的傷口才放下心來。趙慎跟在耶律信後頭下了馬車,一見到秦暢便急道:“子溪現在人在哪裡?”
秦暢嘆了口氣,帶了幾分憂色道:“子溪到現在還沒醒,你想見他的話就跟著我來。”
趙慎無心多言,點了點頭便跟著秦暢往小院子裡頭走。
見到嚴子溪的瞬間,趙慎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不過幾日未見,那人竟蒼白得連呼吸都要感知不到,一種名為“失去”的恐懼瞬間籠罩了趙慎。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寧王驀然紅了眼眶,恨不得替那人承受了一切。
秦暢垂了眼,悄悄退出了屋子,將獨處的時間留給了房中的二人。
嚴子溪睡得並不安穩,眉頭時不時微微蹙起,連夢中也無法擺脫身上那種疼痛難忍的感覺,彷彿有人拿著錘子將自己的骨頭一寸寸敲碎了一般。秦暢一盞茶之前剛剛替嚴子溪小心地擦拭了身子,這會趙慎一看,那人身上卻依舊是一身冷汗,幾乎要將重重的褻衣都浸透了。趙慎在床頭坐下,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嚴子溪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拿過一旁溫熱的軟帕,細細地替嚴子溪擦拭起了額頭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