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圖端坐在藤椅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不能看出,這個看起來絕對不足三十的年輕人大有來頭。
劉天民也很清楚道上的很多事情,向他這樣一來貪錢而來怕死的人物,對這些個笑裡藏刀的道上人物,也不敢得罪半分,對這個天地盟的瞭解頗深,自己一介區區局長,還真不敢在這個所謂的主子面前擺什麼架子。
劉天民臉上笑容頓時加深兩分,一臉諂媚的迎了上去,大老遠便伸出手笑道:“沒想到天地盟的老大竟是這般年紀,真是長江後浪啊,能一睹廬山面目真是在下三生有幸…”
蘇圖對這方面倒也把握得恰到好處,在劉天民之前先是衝足了氣勢,讓這個身為局長的劉天民意識到之間的差距,此番劉天民獻媚討好,蘇圖倒也很配合的伸出手,只是輕輕一握,道:“劉局長過謙了。”
一句話,便不留痕跡的收回手,連屁股都不曾挪動半分,依然端坐在藤椅上。
所謂面子這些東西對於劉天民來說純屬是扯淡的天荒夜談,在什麼人面前要面子他很是清楚,對於蘇圖這種人物,劉天民哪還顧及得上面子,見他只是稍稍碰了碰自己的手,也就嘿嘿的賠笑道:“哪裡哪裡…”
一旁的胡洛對蘇圖來的這一手頗為讚賞,暗自點頭,現此番對話之後,劉天民略顯尷尬,胡洛立即唱白臉連連道:“劉局請坐請坐,不要客氣。”
劉天民舔了舔幹嘴唇,在身旁的藤椅上坐了下來,就是坐下,也只是坐上了半個屁股,身體挺得筆直,搓著雙手,有點不知所措。
桌上有一壺剛剛泡好的上等鐵觀音,茶香繚繞,劉天民此時卻是全然不知茶味,心裡面暗暗琢磨著胡洛找自己來是所謂何事,昨晚上的事情他收了胡洛的兩百萬,把整個西北區域生的械鬥事件壓了下來,幾乎沒有露出什麼風聲,事情倒也算是很完美,倒是剛才在辦公室故意結束通話胡洛的電話,是有意為之,在他想來,自己好歹也是這一方土皇帝,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這一某三分地,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具有效果的,至少,他還有一個省委書記的親叔叔給他擦屁股,事情不算難辦。
“劉局,聽說剛才開了個很重要的會議,是不是事情有點麻煩?”胡洛緩緩問道。
劉天民腦中思緒飛轉,想著該如何開這個口,在他想來,是肯定要在敲上一筆,在他的字典裡面從來就沒有嫌多這兩個字眼,思來想去,忙道:“這個…事情是有點小問題,我這邊封鎖的很嚴密,但是也難免露出風聲,上面好像有點察覺,有可能在近期內會派專員下來調查,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
“劉局,這種事情只要你一口咬定沒有,便是沒有,什麼風言風語都是無關緊要的,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風言風語滿天飛,見怪不怪了,你說是不是,再說了,局裡有沒有接到什麼舉報電話或是匿名信報警之類的事情?上面下來查,也只是找個公幹的機會出來吃喝一番,玩夠了就會回去,只要你招呼周到,哈哈哈,什麼事情不都是迎刃而解?”
“這個…”劉天民略有所思…
胡洛嘴角翹起,伸手從衣服口袋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緩緩推了過去…
胡洛不敢正視支票,眼角餘光瞥見零不少,暗暗嚥下一口口水,下意識的移動視線看向蘇圖,現他正自端著茶杯,對眼前的一切毫不關心,視而不見,慢悠悠的喝著茶水。
“劉局,這個你拿著,給那什麼官員派點茶水費,以後,這裡有什麼情況還是要你多多打點啊,就算上面下來的人不喜歡‘喝茶’,別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就會處理好,不是說這人有旦夕禍福麼?生一兩起交通事故什麼的也不是並無可能?你說是不是?”
劉天民打了個寒顫,後背涼颼颼的,胡洛的一番話太直白了,這是典型的殺人滅口,自己想想都覺得脖子癢得慌。
內心糾結了半天,劉天民還是伸出手接過了支票,也不看到底是多少,直接塞進了口袋,端起身前的茶水仰頭喝了個精光,一口氣沒憋住,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呃…蘇老大,胡先生,那我就不奉陪了,下午還有點事情要辦,你也知道,西北區域的事情有點大,這個處理起來有點麻煩,雖然貴方清理得很乾淨,但是,這一下子生這麼多事情,也難免有什麼風吹草動…”
不等劉天民把藉口說完,胡洛便擺了擺手,說道:“劉局素來公事繁忙,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一起喝茶聊天,嗯,下次把劉局的老婆孩子一起帶過來,咱們吃頓飯…”
劉天民渾身一顫,連連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