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他便帶著自己的師爺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客棧房間。他們兩人直到回了縣衙,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溼了。
陶知縣走後不久,李皓軒兄弟也正好趕回了客棧,見熙熙攘攘撤退的官兵,還正心中疑惑呢。兩個人急急地回到了房間,正聽到秀秀向著劉飛敘述自己早上的縣衙之行。
“事情就是這樣啊,我也沒想到他們事後還會跟蹤我來到這裡,我以為教訓完了就沒事了呢。”文秀低著頭,嘟著嘴巴不情願地言道。
劉飛陰沉著臉,狠狠白了秀秀一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說,秀秀啊,你做任何事之前就不能和我們商量一下嗎?方才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就連白玉嬌也坐在床前,懷中抱著小寶,驚魂未定地附和道:“就是的,今日若不是劉師爺及時趕了回來,化解了一場危機,咱們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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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集 除舊迎新
一點心雨:既然是別人的無心之過,那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寬容和理解往往會換得別人的尊敬,或許還會因此收穫一個好朋友;錙銖必較有時候反而激化了矛盾,更嚴重的或許還會因此為自己樹立一個真正的敵人!
第4…7問:你贊同秀秀魯莽的黃州縣衙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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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羞得雙頰通紅,也心知今日之事是自己太過莽撞了,可她仍不服氣地狡辯道:“我不過是想讓他多建一些救濟設施罷了,也是為讓那些無家可歸的老百姓有個容身之地嘛……”
白玉嬌一聽這話,杏眼流轉,掃了一眼羞慚中的秀秀的,輕嘆了一聲,嘴角輕動、腰肢搖曳,小聲抱怨道:“哼,就你心善啊!”
而憨直的羅鎮虎卻瞪著牛鈴大眼,頷首稱讚不已,只是李皓軒不住地狠狠用手肘戳著他的腰間,這才讓傻乎乎的他閉口不語。
劉飛用眼角的餘光瞟著秀秀,劍眉一縱,眯起小眼睛心事重重地言道:“秀秀啊,我知道你是古道熱腸、為民請願。可是你這樣魯莽行事,卻是闖下了大禍了!”
文秀如水的美眸快速閃動了幾下,卻未理解劉飛這話中的含義,於是湊到他身邊,歪著頭好奇地問道:“此話怎講呢?”
“哼,這大興土木之事,必然需要銀兩啊!以我推測,那黃州知縣定然會打著巡按之命的旗號上報此事,以申請官銀支援。那麼不出幾日。皇上就會知曉咱們的行蹤。到時候,他若一道聖旨,讓你這個巡按回京述職,你怎麼辦?”劉飛攤著兩手,狹目盯著秀秀,滿臉地不屑。
而文秀一聽這話,卻也是大為驚訝,心中暗歎自己的無知。原來發號施令簡單,具體實施起來卻又如此多的步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微微低下頭,抬手輕掩芙蓉面,假裝整理著鬢角的秀髮,眼簾低垂,尷尬不已。而白玉嬌等其他眾人一聽劉飛之言,也頓時明曉了其中的厲害,一時都陷入了沉思中。
屋子裡異常寂靜。而這種“靜”只是兩耳無聲,卻不能讓人心中平靜,反而倒像是有一股蠢蠢欲動的不安籠罩著眾人。讓大家惶恐不已。
文秀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不安。於是撅起朱唇,手中揉搓著衣袖,喃喃自語道:“那皇帝老子讓咱們回去,咱們不回去就是了。”
劉飛氣得七竅生煙,他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轉身坐到了桌前,長嘆不語。李皓軒上前替劉師爺解釋道:“可是若咱們不回京,那便是抗旨不尊啊!到時候,堂堂巡按豈不成了朝廷通緝犯!”
白玉嬌聽後,不禁花容失色。柳眉緊蹙,朱唇顫抖著言道:“哎呀。可秀秀是個假巡按,若回到京城面聖,不就等於自投羅網了嗎?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真真進退兩難了。”
李皓軒偷眼關切地瞟著白玉嬌,頷首言道:“是啊,所以劉師爺才說‘大禍臨頭’嘛。”
文秀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她環視著屋中眾人的滿臉愁容,自己的眼角眉梢也透出了一絲悔意。不過樂觀的她依舊強作笑臉,大大咧咧地揮手言道:
“哎呀,你們這是做什麼?一個個苦著臉,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那個黃州知縣還未必上奏此事呢,皇帝老子也未必讓我進京述職!咱們就不必杞人憂天了。”
言畢,她從白玉嬌懷中拉過耷拉著腦袋的文小寶,領著他院子中玩耍去了。秀秀知道,他們方才這一番討論,小寶年幼,只怕聽不懂多少,想必這孩子正無聊透頂、需要好好調劑調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