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縣張口結舌。忙向著身旁的“板凳師爺”使眼色求助。他的師爺忙上前高聲爭辯道:
“我剛才親眼所見,這個人在市集上買胭脂,那討價還價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小婦人的嘴臉。哦,還有啊。回來之後,她還在屋中和那個女人一起將胭脂塗抹在了臉上。難道這還不是女人嗎?”
劉飛一聽這話,轉頭瞟了一眼文秀和白玉嬌,見兩個人皆沉默不語,便知知縣師爺所言不虛,心中暗道:秀秀啊秀秀,你在搞什麼鬼呀!
他眼眉一挑,故技重施,又是仰面大笑了一陣,好半天才勉強收起笑容,輕嘆了一聲,來到知縣身邊,緩緩質問道:“大人啊,我朝律條,又有哪一條規定巡按大人就不能上街買胭脂了?”
“呃……”陶知縣自然是無言以對,而“板凳師爺”則早料到了劉飛會有此一問,於是強弩著對峙道:“你休得狡辯,試問,哪個大男人會上街買胭脂水粉這些女孩子用的東西?”
陶知縣一聽這話,忙附和道:“呃,對啊!這就說明她不是個男人!”
這一回,還不等劉飛答話,文秀忙積極地為自己辯解道:“我是幫自己老婆買的,不行嗎?”
“板凳師爺”一聽,嘴角一撇,幾步躥到秀秀的面前,凶神惡煞一般地怒吼道:“你胡說,我明明看見你買了兩盒,還把胭脂塗到了自己的臉上!這你又如何解釋呀?”
文秀抿嘴一笑,雙頰緋紅,含情脈脈地望著白玉嬌,柔聲言道:“怎麼?人家小兩口被窩裡這點事兒,你們也要打聽打聽嗎?”
此言話音未落,就連陶知縣帶來的那些官兵都不禁掩口偷笑了起來,窘得陶知縣和“板凳師爺”尷尬不已。
劉飛順勢來到了文秀的跟前,苦笑著搖了搖頭,展臂將陶知縣和他的師爺推到了一旁,口中威嚇道:“黃州知縣,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如此對待八府巡按,這可是要掉腦袋的重罪啊!”
被劉飛這樣一嚇唬,陶知縣和他的師爺皆是渾身一顫,陶知縣側身掩口悄聲對師爺言道:“莫非你當真看走了眼?”
“板凳師爺”一想,自己現在若是承認了,豈不立刻被兩位大人活剝了?他心一橫,嚥了咽口水,壯了壯膽子,躲在自家大人身後放聲言道:“好,就算他是個男人,那他又憑什麼說自己是八府巡按呢?我家大人又沒有看見證據,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劉飛長嘆了一聲,頷首言道:“好吧,那就讓你們看看證據。”言罷,他來到床前,從裡側枕邊一一拿出“御賜三寶”放在了桌子上。
陶知縣和“板凳師爺”瞪圓了眼睛看著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心中皆是一震。陶知縣自己不敢上手,只好朝著師爺一努嘴。“板凳師爺”只好仗著膽子顫抖著伸出手來,開啟了其中一個官印盒子。
而在這同時,劉飛則在一旁冷如冰霜地言道,“到底是真是假,你們可要看仔細了。”
“板凳師爺”拿出官印讓陶知縣一看,這位知縣大人立刻嚇得腿都軟了,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口中小聲喃喃自語道:“啊?原來真是八府巡按啊!”
知縣聲音雖不大,但他手下這些官兵卻聽得明白。眾人大驚,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鋼刀,自然,也放開了文小寶。小寶一下子撲到了白玉嬌的懷中,委屈地呼喚著“娘”。
“板凳師爺”一聽這話,忙扶著自家大人在地上跪好,磕頭言道:“哎呀,小人不知巡按大人到此,得罪之處,還望大人見諒啊!”
見知縣大人都跪倒磕頭,眾官兵也都“呼啦”跪倒一片,一個個頭都不敢抬一下了。
恢復了自由的文秀舒展了一下筋骨,幾步踱至了劉飛的身邊,悄悄向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而劉飛則眯著小眼睛不屑地一撇嘴,心中暗道:你這丫頭今後少給我惹是生非才是正理。
此時,那陶知縣還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呢,口中一再求饒:“下官不知文大人巡察到此,一時疏忽,誤信人言,這才誤會了大人,還望大人千萬不要怪罪啊……”
文秀轉頭一看,長嘆了一聲,劍眉一挑,不怒自威,厲聲言道:“陶知縣,你起來吧。本官不再追究了。”
知縣一聽此言,忙感激涕零地叩首言謝,這才在師爺的攙扶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靜立在了一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劉飛則幾步來到知縣身邊,冷笑著調侃道:“怎麼?知縣大人,你還不走嗎?等著我們大人請您喝茶不成?”
陶知縣忙擺手言道:“呃,不不不,下官告退,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