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怪之吻不可能被無限拖延,你會為她申辯嗎?”埃德加已告訴艾德矇事情的最新進展。
“我當然會。”西里斯答道,“這就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
為她搜尋生機嗎?
“在過去七年,她甚至不是她自己,雖然算不上無辜,但那些罪名也不應該由她揹負。”艾德蒙說,“你要面對的不止是法律,還有羅齊爾。你能帶她遠離阿茲卡班,卻難保不會落入羅齊爾的掌心。”
有多大可能她會被赦免,又有多大可能她會留在他身邊?
西里斯沒有答案。他掌握著很多關於食死徒的秘密資料,卻不清楚所有來龍去脈、所有陰謀陽謀。如果他不熟知莫嘉拉的過往,他就無法保證海厄辛絲的現在。這一刻,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不過是個錯覺,是指間漏沙、光下水痕,時間一到,就會頃刻煙消雲散。
“我需要你的幫助,帕金森。”最終他如此承認道,“告訴我你們畏懼的東西,這樣我才能知道怎樣入手。”
“你知道羅齊爾有多可怕嗎?她如影如隨、心冷如鐵,像是寒冬長夜裡做的一個噩夢。布萊克,告訴我,你是否曾忍受一個噩夢的折磨長達七年之久?在你的夢境裡,是否有人讓你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是否有人曾威脅過將厄運降臨到你身上?”艾德蒙語帶嘲諷,說出的話卻像押著韻律的長詩,“在兩千多個日夜裡,我名義上的妻子受到我的保護,而她等待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如何仰慕她,如何保護她的?”西里斯沒有退縮,他看著艾德蒙的眼睛,在對方眼中讀到同等程度的慍怒,“謝謝,我早已清楚這一點。”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不是你捷足先登,我未必不會最終贏得她的心。”艾德蒙挑釁地微笑,“現在她確實在你身邊,卻只是人回去了而已。”
說來惘然
-1981年-
面具跌到地上,接著被她一腳踢開。
她的眼珠通紅,帶著野獸的瘋狂。胸前的長袍已經被酒打溼了,水痕一路蜿蜒到她的裙襬。過量的酒精讓她頭昏胃痛,但只要一停下來,她就會想起早些時候的事情。為了不讓夢魘糾纏,她別無選擇。
艾德蒙走進來時看到了一地歪倒的酒瓶和玻璃渣,餐廳裡有大肆破壞的痕跡,顯然是她喝醉後弄的。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艾德蒙知道此時她的感受。鬱氣悶在心中,幽靈徜徉在耳畔,那很痛苦,所以有些人因此而被逼瘋不是沒有道理的。
“別喝了。”他踢開礙事的酒瓶走過去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它只會讓你越來越糟。”
她抬起醉眼定睛看了他一會兒,艾德蒙也不知道她到底認沒認出他。然而她忽然動作,死死抓住他的手,指甲嵌進了他的肉裡:“他死了,很快。我殺了人……我警告過他,我殺了他。”她語無倫次地說著,反反覆覆向那已死之人懺悔。
“你在那裡失態了嗎?”艾德蒙問,“如果她知道你這樣,她是不會滿意的——”
“如果她動手怎麼辦?她說到做到、從不開玩笑。”她狀若瘋癲,糊里糊塗地把兩件事說串了,“她會殺了他——我殺了他,是我的錯……”
“你要知道,一旦羅齊爾起疑,我們就完了。假設她有心調查,我們不可能騙過她。”
她又哭又笑,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反而傾身向前又想摸索未喝完的酒瓶:“好好好,那就一了百了,來個痛快好了。”
“羅齊爾才不會給你個痛快,她最愛看人生不如死。”他知道自己無法與一個喝醉的人溝通,“昏昏倒地。”
醒來時她躺在沙發上,有些頭暈、嗓子發乾。艾德蒙坐在扶手椅上,望著虛空發呆,指間夾著的香菸也忘了抽。
聽見動靜,他平和地開口:“別再喝那麼多酒了。”
“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噩夢席捲而來,她的牙齒格格打戰,“你和她一樣。一樣骯髒,一樣殘忍。”
“是。”他承認了,“現在你也和我們一樣了。”
你的手上沾了血,你也是有罪之人。那個男人只是想一親芳澤,卻因此搭上了性命,難道這不過分嗎?
她倏然安靜下里,隨後把臉埋進手裡,無聲地哭了。
“我不想殺人。”艾德蒙說,他對瀕死的博德所說的話是真的,“但我和你一樣別無選擇。”
她胸前的蛋白石項鍊在燈光下閃著華麗而無害的光芒。它是用來防著所有對她心懷不軌的人的,譬如艾德蒙,譬如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