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沒有回答,只問:“如果我告訴您,您就把我問的交待清楚?”
在以後的很多天裡,我常常回想,自己當初是不是瘋了。
我被她掌控著,以為自己大不了一死,卻不知道世上有很多比死還要痛苦許多倍的事情。
我當時居然想著耍司徒慕。
我乾脆利落的答:“好。如果你把他們的情形如實且詳細的對我說一遍,我就把你問的都告訴你。”
現在我的命捏在她手裡,她也不怕我折騰,司徒慕說:“遵照主上的命令,凡是保護你的人,一併處理了。”
我一掙,手腕被勒的生疼:“他們都被戰門的人殺了。”
司徒慕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哥哥。
我哥哥。
“被誰殺的?”我渾身發抖,咬著自己的嘴唇不哭出來。
司徒慕道:“人太多了,誰殺了誰,也說不請楚。”
我喊,聲音嘶啞:“我問他是被誰殺的!誰殺了他!”
她的臉上還是帶著好看的笑容:“你說誰?哦… … 南宮卻?”
“別喊他的名宇,”我盯著司徒慕,“你告訴我,誰殺了他?
“顧小姐,你大喊大叫的,惹的我頭疼。”司徒慕揉揉額頭,“說話不是該客氣一些嗎?”
我攥緊拳,手心都被指甲扎的生疼:“請您告訴我,誰殺了他?”
她輕輕一側頭,手指敲擊桌面,沒有回答,卻反問我:“您真是好本事,能叫南宮卻為您送命。”
我壓住心裡的痛苦,低聲問:“求您告訴我,誰殺了他。”
司徒慕走到我面前,離著我近了,輕聲回答我:“還能有誰,殺得了南宮卻?”
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我覺得心裡疼。就像那呼夜裡,練損派功夫的時候,整顆心都被拉扯,疼到希望自己解脫,疼到希望死。
決戰殺了我哥哥。
他怎麼能,他怎麼還能殺我的家人。
——不。
是我害死哥哥。
執意北上報仇的人,是我。
要他隨行保護的人,也是我。
為了仇恨,為了從決戰那裡要到一個答案,我害死了他。
在我所看不見,在我所不知道的無數個深夜裡,他曾靜靜的潛伏在暗處,守護我。為了這個沒有血緣,沒有用處的所謂的妹妹,他究竟都付出了什麼,我又何曾想過?
曾有千百次機會,在我醒著的每一刻,我都能說:你回去吧。你回姬家,不必再管我。
那樣,我哥哥不會死。
他不會死。
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連一句囑託也漢有,還沒有叫他日後好好生活,還沒有祝他將來快樂幸福,哉一個我不知道的時刻,他就那麼消失了。
消失了。
我很想再看見他。可是再不能。
我很想再抓住他。可是再不能。
我很想對他笑,對他哭,聽他說話,抬頭去望他高大的身姿。
可是再不能。
為什麼就是要由我來害死他?
我覺得喘不過氣來。
“殺了我吧。”我提不起力氣,眼裡含著淚,對司徒慕笑了一聲。
… … -一-… -一--一-… -一-… -一-… … … … … -一-… … -一我是下章預告的分界線
下章預告:他們打我的外傷,其實抵不過心口的疼痛。
原來,決戰就是這麼折磨人的。
我現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從聽到哥哥的死訊之後,我就只剩了一個想法:
上蒼如果長眼,就讓決戰快快把我折磨死。
我怨恨這個自私,任性的顧青衣。
如果不是我心裡只想著報仇,如果不是我對決戰的執念,哥哥不會保護我回來,他就不會死。
我害死了他。
他是保護我的人,我卻害死他。
司徒慕把哥哥被決戰殺死的事告訴了我之後,就叫人把鎖著我的鏈子解開,把我按在木椅上,塞在我手裡一支筆。她說:“當初救你的人,保護你的人,藏著你的人,你住過的客找,寫吧。”
我拿著筆,在紙上慢慢的勾畫一副湖光山色圖。
司徒慕聲音低沉:“顧小姐,您可是答應了我的。我說了南宮卻的下落,您也該把我問的寫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