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直接殺了我的好——我被人糟蹋了,不大願意繼續活下去。”
他雙眸一閃,突然開口打斷我:“沒有。”
我沒有料到他會否認這一切,嘲諷的笑了一聲,問:“什麼沒有?沒有叫人傷害我還是沒有叫人糟蹋我?”
決戰不回答,只是突然俯下身來,抬手來摸我的額頭,他的動作很快,剛觸到我的肌膚馬上就縮回去,讓我以為自己的額頭是塊燒紅了的鐵板。他的眼裡帶著遲疑:“為什麼你還冰著?”
那是自然。我練的功夫就是有叫人能時時涼快的效用。
我繼續堅持著自己的問題:“你剛才說沒有什麼?”
他也繼續問:“你為什麼還是冰涼?”
我們常常陷入這樣的僵持,自己說自己的,非得聽到答案才肯回答對方,好像誰先答話,誰就敗了。
我決定跟他耗到底:“你說沒有什麼?”
決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沒有被人……糟蹋。你為什麼還是冰涼的?”
可能是我的幻覺,這一刻,我似乎看到決戰臉上閃過的擔心。
我想問他是不是在騙我,但是稍微一想,既然決戰是要裝好人,叫我感激他,那一定就要挑個最危急的時刻出現,我被人糟蹋,昏迷之前看到的他的臉,應當不是幻覺。可見,他與他安排的人配合的很好,很及時。我沒有被糟蹋的事,看來也該是真的。
“你為什麼還是冰涼的,答話。”
沒想到決戰也有如此糾結於一個問題的時候,我冰涼還是火熱,關他何事?我隨口編瞎話:“我早就跟你說了。”
“嗯?”
根據我對著周誓中編瞎話的經驗,我認為,撒謊是要前後一致的,要有連貫性。我騙自己人都能那麼手到擒來,對著決戰撒謊就更不需要猶豫:“我剛醒的時候,是在白天,那個時候我就跟你說了,我不能見光。這麼久了,你沒發現我都是夜裡醒嗎?”
他微微眯著眼,望著我,神色之間帶著懷疑:“你難道又要裝鬼麼?”
看樣子,之前在江南的事他還沒忘。
我以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繼續說:“就是那次用屍體騙你們,我夜裡去了靈堂之後,回來就得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病。白天昏迷,不能見太陽,只有夜裡醒,身體冰涼。”
說到這裡,我認為應當加一句總結性的,於是我說:“你說我是裝鬼也行,反正,跟鬼差不多。”
決戰那副表情,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同樣的伎倆,還是不要用兩遍。”
我醒的時間很久了,又說了不少的話,很是累,有些迷糊,我嘟囔:“天快亮了,我困。”
說完,我就閉上眼。
決戰抓著我的肩把我弄起來,雙眸緊緊盯著我,眉目之間竟似有些焦急,他的聲音沉下來:“你不要胡鬧,跟我說清楚。”
我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盯著他的臉誠心建議道:“你繼續叫人潑我辣椒水,那樣我在白天也能醒。但是現在,我撐不住了。”
我想推開他,躺下睡覺。
決戰拉著我不肯放:“顧青衣,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我煩了:“裝神弄鬼?我只能裝鬼,裝不成神。你見那個神仙——咳咳——哪個神仙像我這樣的?從上次見了你之後我三個月都沒能見太陽!”
我說的急了些,忍不住咳了一會兒,待到喘過氣來,想了想,我補上一句:“以後也不能見太陽了。你要折磨我,把我弄到外面暴曬就是了,出不了一會兒,我就能死了。”
他仍然堅持著之前的問題:“你究竟為什麼一直是冰涼的?”
我真疑心決戰時被人換了魂魄,他可從來不曾這樣嘮叨過。同一個問題,翻來覆去的跟我嘮叨一個晚上。
我困的不行,心裡很是煩躁,又纏不過他,喊了一聲:“你不正盼著我出事呢麼,我這個樣子究竟哪裡不滿足你的心願了?!”
決戰聽了我的話,雙手如同僵住,臉色的神色也跟著一變,他不再追問了。
也不知道是終於被我糊弄過去了,還是經我一提醒就有了折磨我的法子,決戰放開我,扶我躺下了。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我都還記得當時,決戰的每一個動作。我對決他了那一番話,他卻小心翼翼的彎下腰,一隻手攬著我後背上僅有的一塊完好的地方,一隻手扶著我的肩,像捧著什麼易碎的東西似的,把我安放在床榻上,末了還不忘用棉被裹好我。決戰的動作輕微如同春日的風,臉上沒有絲毫關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