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的痕跡。
他關上門,可能是離開了。我閉著眼,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流淚。
我不想叫他發現我是這樣的,我不想叫他知道我身體總是冰涼,我不想讓他發現我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他還是發現了。他遲早,也都會明白,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我根本就不像人了。
與其叫他自己看出來,不如我先說。說了好,說了,我就能死心。
我跟他之間,也只有死心這一個結果。
++++++++++我是上路的分界線+++++++++
我覺得顛簸。並不厲害,可我身上的傷口們都疼的很歡快。如果是安靜躺在床榻上,不至於這樣的。
難道是決戰終於決定還是折磨死我,所以把我遣回地牢了?
我睜眼就見晃晃蕩蕩的車頂,忍著疼,慢慢坐起來,渾身上下都像脫節似的,好歹我還沒散開。馬車裡放著一盞燈,是深夜。
決戰坐在我對面,我一醒,他也跟著睜開眼。
我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去哪兒?”
他望了我一會兒,才答:“回山莊。”
我疑惑:“我之前不是在山莊?”
他說:“之前是在大漠。”
我更疑惑:“不是在山莊的地牢裡嗎?”
決戰答:“那是魔教的暗室。你被帶到了大漠。”
我問:“你幹嘛叫人把我弄到那麼遠的地方?”我一想就明白了:“哦,原來山莊裡沒有那些刑具?”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卻反而問我:“你為什麼現在醒?”
決戰多半是還在懷疑我裝鬼,他除了問我為什麼身體冰涼,就是問我為什麼只在半夜醒,總歸是離不開這件事。我沒理會他,只繼續想自己被送到大漠的原因。那些千奇百怪叫人生不日死的刑具,也只有魔教有。他就是為了折磨我一頓,才費這些周折把我運到大漠裡去——這個人可真會費心思。
過了好一陣子,決戰忽而開口,道:“不是我。我不知道你被抓到了。”
我很驚訝。
怎麼不是他?司徒慕不是說他俗務纏身,所以才換成她來問我話嗎?決戰難道是說,叫人折磨我的不是他,叫人糟蹋我的也不是他?
決戰可能是跟我學的,總是把很關鍵的話留在後面,他補上一句:“如果你說的那個哥哥,是南宮卻的話,他沒死。”
我聽了他的話,就把自己的傷拋到九霄雲外,猛的爬起來,頭接著就碰到了車頂,嘭的一聲。
決戰的身手當真快極了,我剛被磕到,他已經站起來,我腰上一緊,被他拉進懷裡的同時,聽到車頂又是嘭的一聲,決戰只顧著護我,他自己卻跟著被車頂磕到了一下。
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成為一個武林高手了。
因為我的動作比他慢不了多少。
他被磕到,我連想都沒想,一隻手已經本能的抬起來護在他的頭上。
我們都愣在原地,兩個人弓著身子,站在晃晃蕩蕩的馬車裡,他的手環著我防止我跌倒,我的頭放在他的頭頂上防止他被磕傷。
連對方的喘氣聲都聽的格外清晰。
我先把手放下來。
決戰見我收手了,他也馬上收手。
我渾身是傷,剛才那一番動作,把腰上和手臂上的傷口們都扯了一個遍,此時決戰一放手,車晃盪,我當場就要跌出去。
他一把將我拉回來,又揪著我坐下。
我還記著剛才的事,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側過臉,沒有看我:“魔教的人是下毒才帶走你的,根本沒有跟南宮卻交手。”
我高興極了,哥哥沒死,決戰沒有殺死哥哥。
雖然我與決戰之間已無絲毫餘地,他沒殺哥哥也絲毫不會減弱他欠下顧家的血債,但我總是希望,那個已經沒有的餘地不要變得比沒有還小,他欠下的血債不會再變多。
高興了一陣子,我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哥哥活著?你見過他?你們交手了?他受傷了?”
決戰眯眼看我,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他生硬的說:“是。他受傷了。”他頓了頓,像是強調:“我打傷了他。”
他就坐在我近處,我急了之後就無意識的扯決戰的衣袖,這也是我以前的習慣之一。我問他:“你怎麼打傷了他?他怎麼得罪你了?”
決戰回答我的時候,雙眸盯著我扯著他衣袖的手,眼神明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