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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決戰給我喂藥的時候,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口來:“那些人,是你讓他們來的嗎?”

他可能沒料到我對他說話,愣住了。

我每次都要喘上很久,才能攢些力氣,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打我的侍衛,穿著戰門的衣裳。那些碰我的人,也穿著戰門的衣裳。是你命令他們這樣的嗎?”

他漆黑的雙眸只望著我的臉,過了很久,才叫我一聲:“青衣……”

我眼裡含著淚,氣的渾身發抖,我後悔自己記起那些過去:“我居然還傻到——咳咳——我居然在那個時候喊你!是你叫他們……糟蹋我的!”

他望著我的神色帶著愧疚,說話也有些急切:“我不知道有那個地牢,是一名侍衛認出你的身份,稟報了我,我才趕去——”

我沒有聽完他的解釋——我根本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對我而言,決戰就是一個致命的傷口,為了痊癒,我把那道口子撕開,撕開之後卻只會更疼,而無法讓我解脫。

我默默躺下,閉上眼,打算睡一覺。

我再也不能相信他了。相信他著實叫人太疼。

我這幾天,都在回憶父親生前的事。我懷疑他是不是曾經向我提過什麼秘籍,或者是給我留下了什麼絕世武功的劍譜,因為決戰不可能毫無理由的救我。他忽然對我好,定然是因為有利可圖。本來,我眼見著就被他派的人折磨死了,還被人侮辱,他把我弄回來,又是照顧我又是救我,還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這明顯就是故技重施。

顧家沒倒的時候,他就是靠著讓我愛上他取得我的信任的。現在,他發現我的嘴太硬了,連個救我的人都不肯說,一定更不可能把秘籍告訴他,於是他就改變了策略,先叫人把我折磨的半死不活,再裝作好人救下我,叫我感激他,時間久了,就會把蓋世武功告訴他了。

問題是,我始終都想不出來父親究竟給我留下了什麼秘籍。我一直都對武功不是很關心,就關心了一次還把自己弄成了女鬼的樣子。他這麼在我身上耗精力也不是辦法。

以前,決戰對我好,我視為理所當然。

現在他對我好,卻只會讓我心裡害怕。決戰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後面,一定都隱藏著什麼目的或者陰謀。

我總是夜裡醒,他夜裡也總是在。有一天,我乾脆直接對他說了:“我們說清楚吧。”

是凌晨,我剛喝完三碗藥,嘴裡苦的發澀,房中燈光噼噼啪啪,外面風聲很大,窗戶都被打的響。

我總覺得奇怪,山莊的氣候多半很好,即便到了深秋,也是一派高遠平和,偶爾颳風,不像這般激烈的。

決戰的樣子很疲憊,在我的記憶裡,他少有這樣邋遢的時候,整個下巴都是胡茬,衣裳也亂七八糟的,明顯比以往消瘦了許多,眼窩都陷下去。

我被追殺,狼狽悽慘一些也便罷了,他如願以償的做了主上,怎麼還能把自己鬧騰到這幅地步?

決戰聽到我說話,就點點頭。

我仔細梳理一番思路,然後開口道:“我是回來找你報仇的,路上被你這樣捉住了。後來——咳咳……成果你自己也見到了,我身上的傷,你應當十分滿意。你那樣對我就行,突然變好了,我不大適應。”我原本打算一口氣說完的,可實在撐不住,好不容易順暢的說了一段話,就覺得胸口發悶,眼前閃金星,我緩了緩,接著道:“決戰,我仔細想過了,我爹爹被你害死之前,真的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秘籍之類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在我身上,再也沒有什麼你能利用的了。”

我說完,就靜靜的望著他。

可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我。決戰的神色,我看不懂,那不是生氣,但也不是高興,他總是把一切都隱藏的很深。

我看到他糾結的眉心。

決戰是很少皺眉的。以往我們在一處時,即便是吵翻了天,他頂多也只是吼我幾聲,神色之間平靜如水。

他皺眉的時候,多半就是我哭了。他心疼。

可現在,他作這副神色,是為了什麼?

我也不細想,只怕決戰聽不懂我的意思,就重複一遍:“我再也沒有什麼可利用的了。”

他還是那副神色,將我望著。

我主動提醒他:“我是說,你現在救我,或者對我好,都是沒用的。你不必這樣的。”

決戰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我誠懇的建議他:“你要是真的想叫我感激你,就不要再救我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