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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被自己兒子這麼無所顧忌的撕破那層醜陋面具,讓他這個將軍顏面何在?

父親張口爆粗,堂上妻妾幾人大氣都不敢喘,惴惴的看著那個半百的男子背影,掩口偷笑,生怕這一場鬧劇就這麼散了。

這一掌父親煽的很用力,哥哥被打的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我有些憤怒,急於上前,卻被哥哥扯了回來。

“父親,無論如何我不能讓蓅姜嫁過去。”哥哥的話剛出口,只聽門口處又傳來一道朗朗之音:“父親,我同意安庭的意思。”

我轉過眼,見華翌晨從門口走進來。不同於哥哥的風流恣意,此人更文秀俊雅一些,也是劍眉入鬢,星目如漆,長相著實俊俏。

這人性子如水,從小到大,從未見過他生氣。他的溫和與他的母親和妹妹儼然極不相似,我望著他的眼,清澈見底,帶著暖意。

就似許多年前,我被華瑞瑩捉弄時候只有他願意蹲在滿頭髒水的我面前遞過一面潔白的帕子,輕聲道:“蓅姜不哭。”那麼溫潤的一雙眼,那樣溫和的笑,我記憶深刻。

可是我仍舊去報復了華瑞瑩,我燒了她的頭髮,弄得她哭天搶地,足有幾個月不敢出門。

為此,我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關了三天閣樓。那是我第一次挨耳光,因為抵抗了被欺負。

父親的一記耳光,讓我嚐到了口中的血腥的味道,刻骨的味道。

“翌晨,你住口。”原本沉默的二孃突然開了口。

出嫁

“商議”之事不了了之,哥哥再次被父親關進閣樓,派了家丁看守,我每日去送飯,見他一面。

可我心裡很清楚,胳膊擰不過大腿,以我和哥哥在將軍府的地位,想動搖父親的想法,那是痴人說夢。

這幽幽的蕪湘園,困了母親一輩子,也困了我和哥哥的童年。

我不知道究竟多久,沒有在這裡看見父親了。母親吃齋唸佛,本是想清淨六根,遠離這些不如意。可我覺得並非如此,那青燈,木魚,蒲團,救贖不了母親的幽怨,不愛就是不愛,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神佛焉能救你?

可父親偏偏還是有些良心的,即便並不喜歡母親,卻也讓她安然坐在正室之位。在他看來也許是一些慈念,不願落得個狼心狗肺的罵名,可在我看來卻是一種變相的折磨,不如早早放了母親,容她自己選擇未來的生活。

父親不愛母親,我並不知曉母親還對如此一個冷清的男人存留什麼期待,或許母親對父親的也非是愛,她是對命運妥協了,認了,所以與世無爭,可她卻害了我和哥哥。

這一生,註定要我們遠離常人的喜樂,我們得到很多,然後在逐一失去。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這樣往復的過程中,人已經麻木,已經變得不像自己。

一個月後,我依著父親的暢想,一身鳳冠霞帔上了東去的花轎。與我同日出嫁的,是二孃的女兒,華瑞瑩。

她大我兩歲,就是因著父親千挑萬選所以婚事被耽擱了下來,如今,父親尋得一個東床快婿,最疼愛的女兒終於有了歸宿。那風頭正旺的皇九子,就是最佳人選。

我們在蒼松居門口遇見,皆是去拜別父母。華瑞瑩也著實是個美人,一雙丹鳳眼遺傳了自己的母親,向上微微挑起,別有一番嬌柔風情。一身豔紅喜袍把她顯得更加嬌豔美麗,白淨的臉上,那一抹顏色,無比自信。

我們彼此心知肚明,誰是金玉其外,誰是金玉其中。

臉上笑的高傲嘲諷,她踱步上前,朝我一探:“好妹妹,嫁的真是好,華家的女子也未曾有你這種麻雀能攀得上如此高貴的金枝,不枉你投胎到華家走這一遭。”

我淡笑,撩眼看她,並不言語。

很久之前我便學會乖巧了,黑暗的閣樓,夜晚詭異的各種聲響,門口晃動的枯枝殘葉,從窗格里刮進的冷風,樑上竄動的老鼠蜘蛛。我腫著半張臉蜷縮在擺滿了列祖列宗的排位的案臺下面,又餓又驚,渾身發抖。

那都是已經死了的人,冷冰冰的靈牌,在月光下發出��說牧涼狻�

哥哥在外面死命拉扯大門,歇斯底里的喊我名字。我躲在裡面淚流不止,一動不敢動。

哥哥終究還是被家丁拖走了,一連三日,夜裡每每如是。我開始變得習慣,漠然,我知道是因為自己的不“乖巧”害了自己。

三天以後,大門開啟,哥哥急急跑進來尋我,見我站在案邊滿臉沉寂,撲上來抱住我,撫摸我的臉,我感覺到臉上有腥甜的味道,是血。

哥哥的眼淚就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