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我讀了好幾遍才意識到雖然我不可能理解評論家真正在說什麼,但是他顯然為這專輯著迷。《NME》是最具影響力的音樂報紙,有它對《管鍾》的稱讚,每個人都會注意到這張專輯。
除了這些評論之外,一旦人們聽過一次《管鍾》,專輯將大受歡迎,就如一位評論家所說,“一次收聽證明一切。”問題是怎樣得到收聽的機會。我向所能想到的電臺打電話,試圖說服他們播放《管鍾》,但是那時候3分鐘的單曲統治了電臺音樂,沒有空間留給45分鐘長且沒有歌詞的音樂。無線電3臺因為它不是莫扎特的音樂拒絕了它,無線電1套拒絕的原因是它不是加里?格蘭特的音樂。
頭兩個星期,《管鍾》銷售死氣沉沉,然後我邀請了約翰?皮爾到“阿爾伯達”號吃午飯。自從《學生》對他採訪後,我們就認識了,他也建立自己的蒲公英唱片公司。作為唯一在電臺演奏嚴肅搖滾音樂的人,他的節目也是《管鍾》贏得電臺播放的唯一機會。吃過午飯,我們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我放出《管鍾》,他被迷住了。
“我從未聽過這樣的東西。”約翰最後說。
下半個星期我們從電臺聽到約翰?皮爾的推薦,當時我、邁克·奧德菲爾德以及維珍來的每個人坐在遊艇的甲板上。
“今晚我將不播放很多的唱片,只為你們播放一張由年輕的作曲家邁克·奧德菲爾德所製作的唱片,這是他的首張唱片,名叫《管鍾》。我一生中從未聽過這樣的東西,它由一個全新的唱片公司維珍發行,而且是在牛津維珍自己的錄音棚裡面錄製的。你將不會忘記它。”
這時《管鍾》開始播放。我躺在沙發上,每個人都躺在大扶椅或者墊子上,拿著啤酒、葡萄酒、香菸和大麻。我看見其他人都躺在那沉迷於音樂中,但是我依然擔心,在任何時候我都不可能停止考慮所有的想法和各種可能。我想知道,有多少人會收聽約翰?皮爾的節目?其中有多少人第二天會出去購買《管鍾》?他們是否會等到星期六或者到那時就忘記了?他們會來維珍音像店還是從史密斯店定購?我們多久可以收到版稅?我們將加印多少張?我們怎樣把它打入美國市場?我覺得自己自己像個局外人,無法全神貫注於音樂中,就像西蒙、尼克和佩妮那樣(佩妮是我的新助理,她十分可愛漂亮,有一頭飄逸的黑髮,經常大方地微笑)。我十分清楚維珍需要賣出許多唱片才能賺錢交下個月的稅,《飛行茶壺》和《浮士德的磁帶》很難在排行榜上趕超滾石樂隊或者鮑勃?迪倫,但是《管鍾》很特別:今晚廣播後一定會發生一些事情。維珍將再也不能購買如此長的廣播時段為它做廣告。
邁克·奧德菲爾德沉默地坐在那,靠在佩妮的身上,直盯著收音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把《管鍾》的唱片封套鑲在畫框中,封面是一個巨大的管鍾懸掛在洶湧澎湃的大海上,邁克盯著它就像看見了海。一個貪婪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冒出來:或許他已經在夢想下一張專輯了?
第二天一整天都有音像店打電話來定購《管鍾》。除了打破傳統播放《管鍾》,約翰?皮爾在《收聽者》節目中又做了如下評論:“當在太多的場合有人說某位當代音樂家的唱片值得”永遠珍藏“時,我都想去外面透透氣。加里?格蘭特和Sweets沒有任何持久價值,僅被認為代表了70年代真實的聲音。說完這些,我將告訴你一張有力量、能量和真正精彩的唱片,對我來說它代表了一個搖滾音樂家在歷史上的首次突破。”
約翰?皮爾還說了很多很多,全國成千上萬的人收聽了他的話。
我們安排貢和浮士德樂隊在全國巡迴演唱,但是計劃在6月25日舉行的《管鍾》音樂會,才是我希望能讓全國性的媒體來目睹的盛會。我們讓人覺得《管鍾》音樂會不可錯過,設法讓後來是滾石樂隊的吉他手的邁克?泰勒、史蒂文?希裡奇和北方樂隊同意一起演奏不同的樂器。
音樂會的那天邁克來遊艇看我。
“理查德,”他平靜地說,“我不能完成近今晚的音樂會。”
“但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說。
“我就是不能去,”他喃喃地重複道。
我感到一陣絕望。我知道當邁克想要什麼時,他和我一樣固執。可是整個音樂會已經安排好了,票也賣了,甚至電視報道也有了,不過我不能利用任何一樣來施加影響,因為這樣只會加強邁克的決心,我必須狡猾些。
“讓我們去兜會兒風,”我平靜地說,走過船道去發動外面的賓利車。我知道邁克經常羨慕地看著這輛有紅色皮座椅的藍灰色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