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就像躺在他心愛的女人身邊。
“我要把你送給一個大大的俗人了……你不會怨我吧?”馬漢山眼望著天花板,無比傷感,彷彿在跟一個大活人說話。
一輛吉普在琉璃廠街口停下了。
兩輛軍用卡車跟著停下了。
方孟敖和方孟韋分別從吉普後座的車門下來了。
王科長從吉普前邊的副駕駛座費勁地下來了。
兩輛軍用卡車上,前一輛跳下了青年服務隊的隊員們,後一輛跳下了北平警察局的警察們。
王科長苦著臉,望著方孟敖和方孟韋:“方大隊長,方副局長,給鄙人一點兒面子,鄙人一定把馬局長找出來。你們在這裡稍候片刻。”
方孟韋:“狗一樣的東西,什麼面子!帶我們繞了半個城,還想耍花招!這回找不到人你就跟我回局裡去。走!”推著那個王科長就命他帶路。
方孟敖輕輕地拉住了方孟韋:“這回不會是假的了。讓他去,我們在這裡等。”
方孟韋依然緊緊地盯住了王科長:“這回要是還找不來馬漢山呢?”
“您、您就把我抓到警察局去……”那王科長把雙手靠緊向方孟韋一伸。
方孟韋也真是厭煩了:“去吧。”
王科長一個人向著天一字畫店方向走去。
方孟敖習慣地掏出了一支雪茄,卻看到遠處有好些百姓的目光在怯怯地望著這邊,又將雪茄放回了口袋,對方孟韋說道:“帶你的隊伍回去吧。有你在還能控制局面,警察局和警備司令部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傷害學生。”
“好。”
“還有。”方孟敖又叫住了他,“儘管答應學生,每人一月十五斤的糧食供給,明天開始就會發給他們。”
方孟韋:“哥,這個願還是不要許早了。民食調配委員會不一定能拿出糧食來。”
方孟敖:“就這樣告訴學生。都餓死人了,還早嗎?”
“我去說吧。”方孟韋只好答應,轉身命令警察,“上車!去華北剿總!”
後面那輛軍用大卡車載著方孟韋和那隊警察倒車,然後向華北剿總方向駛去。
果然,方孟敖看見,馬漢山遠遠地來了,走得還很快,反倒把那個王科長拋在後面。
“方大隊長!方大隊長!”馬漢山已經奔到方孟敖面前,“什麼事還要煩你親自來找我?”
見過耍賴的,沒見過如此耍賴的。大太陽底下方孟敖自然地眯起了眼,望著馬漢山:“是呀。我們這些開飛機的,大夏天吃飽了沒事幹,滿北平來找一個民食調配委員會的副主任。馬局長,你問我,我問誰?”
馬漢山做沉思狀。
方孟敖:“這裡是不是有點太熱了,我們去顧維鈞大使園子裡可能會涼快些。”
“五人小組在找我?”馬漢山仍然明知故問。
方孟敖忍不住真笑了:“馬局長,這個官你當得也真是夠累的了。上車吧。”
上了吉普的後座了,馬漢山又湊近方孟敖:“方大隊長,我跟崔中石副主任可是過命的交情……”
方孟敖這回笑不出來了,盯了他一眼,對開車的邵元剛:“開車!”
央行北平分行金庫。
第二道沉重的鐵門在背後關上了。
崔中石跟著前面的方步亭走向第三道鐵門。
方步亭拿鑰匙開了第一把暗鎖,並撥動了密碼。
崔中石連忙過去,拿鑰匙開了第二把暗鎖,這把鎖沒有密碼,他使勁往裡一推,沉重的保險門便開了。
“行長。”崔中石站在門邊,候方步亭先進。
方步亭走進了那道門,崔中石才跟著進去。
一排排厚實的鋼架櫃,都是空的。
再往裡走,最裡邊兩排鋼架櫃上整齊地碼放著五十公斤一塊的金錠,在燈光照耀下閃著金光。
“民國三十五年我們來的時候,這些櫃架上的金錠可都是滿的。”方步亭突然發著感慨。
“是的,行長。”崔中石答道。
“錢都到哪裡去了呢?”方步亭望著崔中石。
“是的,行長。”崔中石還是答著這四個字。
“是呀。我都說不清楚,你又怎麼能說清楚呢?”方步亭又發感慨了,“中石,國民政府的家底沒有誰比你我更清楚了。你說共產黨得天下還要多長時間?”
崔中石只是望著方步亭。
方步亭:“這裡也沒有第三雙耳朵,說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