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嘛。”
“我沒有看法,行長。”崔中石答道。
“有家有室的,你就一點兒也不關心時局,一點兒也不考慮退路?”方步亭緊逼著問。
“時局如此,我考慮也沒有用,跟著行長同進退吧。”崔中石依然答得滴水不漏。
方步亭緊盯著崔中石的眼:“你忠心耿耿地去救孟敖,也就為了我帶著你同進退?”
崔中石低頭稍想了想:“是,也不全是。”
方步亭:“這我倒想聽聽。”
崔中石:“我是行長一手提拔的,行長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我開始和孟敖交往的初衷。日子長了,我覺得孟敖是我們這個國家難得的人才,優秀的青年,又生了愛才之意。這就是我的真心話。當然,我說這個話還沒有資格。”
方步亭:“誰說你沒有這個資格?中央銀行、財政部,還有國民黨中央黨部你都能擺平。小崔呀,不要小看自己嘛。”
“行長。”崔中石抬起了頭,迎著方步亭的目光,“您如果對我乾的事不滿意,甚至對我不信任,可以直接說出來。再進一步,您還可以審查我,發現我什麼地方不對頭可以處置我。但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我去南京活動,救孟敖,沒有別的意圖。您不可以懷疑自己的兒子。”
方步亭:“我說過懷疑自己的兒子了嗎?中統和軍統都沒有懷疑我的兒子,我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兒子。我叫你到這裡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你瞞著我幹了什麼,譬如你對徐鐵英許諾的事,我都不管。接下來五人調查小組就要直接查你了,而且還會要孟敖來查你。希望你對他們也像今天這樣對我說話。”
崔中石:“我知道怎麼說,也知道怎麼做。不會牽連行長,更不會讓孟敖為難。”
“那你可以去了。”方步亭慢慢向門口走去,“五人小組和孟敖還在顧大使的宅邸等著你。該怎麼說,你心裡明白。”
方孟敖一進顧維鈞宅邸五人小組會議室,立刻發現了面前坐著的是崔中石的背影。
第一時間望向他的是曾可達。
曾可達在對面,恰好能同時看到前面坐著的崔中石和他身後站著的方孟敖!
這一看也就一瞬間,曾可達站起來,十分關切地問:“辛苦了,找到馬漢山了嗎?”
方孟敖:“在門外。”
杜萬乘立刻站起來:“方大隊長辛苦了,快請坐,先喝點茶。”
方孟敖又走到孫中山頭像下那個位子坐下了。
“還不進來!”這回是馬臨深拍了桌子,對門外嚷道。
馬漢山進來了,面無表情,走到崔中石身邊站住了。
“到哪裡去了?”馬臨深大聲問道。
馬漢山:“調糧去了。”
“調到了嗎?”馬臨深接著問道。
馬漢山:“調到了一部分。”
“坐吧。”馬臨深兩問幫他過關,這時緩和了語氣。
馬漢山想坐,卻發現這一排只有崔中石坐著的一把椅子,便望向馬臨深。
馬臨深立刻望向曾可達副官記錄的那邊,副官的背後挨牆還擺著幾把椅子。
那副官望向曾可達,慢慢站起,準備去搬椅子。
曾可達卻盯了那副官一眼,副官明白,又坐下了。
馬漢山被撂在那裡,一個人站著。
馬臨深丟了面子,心中有氣,無奈手下不爭氣,夫復何言。
曾可達問話了:“民食調配委員會都成立三個月了,財政部中央銀行的錢款也都撥給你們了。現在才去調糧。去哪裡調糧?糧食在哪裡?”
馬漢山幾時受過這樣的輕蔑,那股除死無大禍的心氣陡地衝了上來,乾脆不回曾可達的話,眼睛翻了上去,望著前上方。
曾可達:“回答我的話!”
“你是問糧食嗎?”馬漢山望向他了,“在我手裡,你拿去吧!”竟將兩隻空手掌一伸,對著曾可達。
曾可達一怔,萬沒想到馬漢山竟敢如此回話,一下子也愣在那裡。
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全愣在那裡。
按道理,下面就是要抓人了!
可是以什麼名義抓人?誰來抓人?抓了他如何發落?
杜萬乘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氣得嘴唇發顫:“看檔案!大家都看看檔案!這樣子對抗中央,該按哪一條處理?”
“不用看了。”曾可達反倒平靜下來,“頂撞我幾句哪一條也處理不了他。不過,我們可是來調查‘七五事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