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你這麼個大活人。”他對緊跟在後的管家揮手示意退下去,轉眼對向不過半年未見,就從銅色直接進化成黑色的人。
那黑炭般的人用掌將臉一抹,嗤了一口:“男人嘛,黑點更好。不過在那地方,我們差點熱死在林裡,要這麼死了,那臉丟大發了。幸虧得了地勢圖,不然就以我軍往日的作戰經驗在那要吃悶虧。”
“這是運氣好,只要控制好孫可望,這場戰事就佔了先機,將滇都被攻下指日可待。相信不久我軍就能班師回朝,雙喜可待,確實當喝一杯。”博果爾見他雖黑了些,但戰意盎然、精神抖擻,想必那孫可望是提供了真的地勢圖,讓清軍得了優勢。而因孫可望的倒戈,對方必定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是掛了免戰,又逢著年關,雙方藉機都消停了下來。
嶽樂忽然伸手在博果爾頭上亂揉一把,哈哈笑道:“聽說如何取信孫可望,還是皇上和你共同謀劃的。哥哥果然沒看錯你。”
對於嶽樂豪邁的舉止,博果爾早有領會,只是這動作還是稍像是長輩在對待小孩,雖然嶽樂大他一輪,但他仍有些尷尬的扭扭頭,轉移話題道:“嶽樂堂哥不是要喝酒嗎?弟弟這次做東,給你接風洗塵。”
“欸,行嘞!”將手往博果爾脖子上一勾,嶽樂雷厲風行的把住他就往外走,突然他又想起什麼般止住腳步,笑得無比賊兮兮的轉頭對博果爾說道:“之前給你發的信函收到了嗎?”
博果爾翻了個白眼,為他的這封信差點惹得順治對他們起了疑心,顯然他對順治後面那套兄弟愛的解釋忘得一乾二淨。
“嘿嘿,哥可是說要帶好酒回來給你喝。不過這回路上不方便,帶的不多,所以要我們哥三個一起喝了。”嶽樂半神秘半討好的說。
三個?哪來的哥三個?總不能他指的是已經進入不惑之年的富察額色赫大人吧?敢跟這位兩代老臣稱兄道弟,他相信富察大人這個老學究般肯定做不出這為老不尊的事情。那只有嶽樂在自作多情,頓時博果爾看嶽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皮癢癢的傻蛋。
似乎看出對方眼神的古怪,嶽樂趕緊自呈清白:“我指的是皇上,私底下我們都是族兄弟,而且那酒已經被皇上拿去了,說是家宴後,我們三一起再聚聚。”似乎覺得自己也說得挺理虧,他眼神不由到處漂移,用空餘的手摸了摸鼻子。
博果爾懷疑瞄他一眼:“你也跟皇上說了酒的事情?”
“沒,我就帶了三壺,想著給你捎來,不想跟皇上議事的時候,他問起上次我給你寫信的事?”
“……然後呢?”博果爾看了那雖然黑了些,但不失英氣的臉。但在這樣硬漢的外表下,平日外人看來人摸人樣,對著自家人,整個就一個不會轉彎的直腸管子。
他這才記起順治與嶽樂關係甚佳、也相處的更久,對他那“無不可對自家人言”的傻耿性情更加了解,直來直往的問,反而對方會更毫無顧忌的全盤托出,難怪這性格能得到順治的信任。
果然,嶽樂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說是要請你喝酒。”
“……”他也不用問後面的,想必不過是——那酒有啥稀奇的,讓朕看看,你來我往的交鋒中,順治每次的直線攻擊都如願得到了對方最直截了當的反應。
拍了拍嶽樂的肩膀,對於這個堂哥,有時候慶幸被他當自家人的不多,不然這般沒有收斂和防範遲早會出岔子。
嶽樂莫名望著博果爾的滿臉感慨,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咳了兩聲,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對了,我在信中說,如果給你帶了美酒,之前欠你的賭約就免了。你看,行不?”
兩人聊著,已經到了書房外,在雪色映襯下,博果爾展開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膚色更是潤白如玉,嶽樂頓感眼睛閃了一下,可是接下來對方的話,卻讓他眼中的亮光消失殆盡。博果爾極其溫和地回道:“嶽樂堂哥,當時說的是隻給我喝,如今要三個人喝,你覺得可能嗎?”他極輕極慢的將最後一句話徐徐吐出。
安郡王嶽樂馳騁戰場、功勳卓著,但在面對這個小自己一輪的堂弟時仍毫無反擊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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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休息!訂閱的XDJM們,多謝支援和捧場,更新時間仍在半夜(現在應該是早上了)。
第二十八章
“主子,這是賬房送來的賬本;需你過目。”管家將一摞深綠封皮冊子放到案桌左邊。
博果爾“嗯”了一聲;取過一本翻起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