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也沒有多嚴重。
二月天氣乍暖還寒,想必瘟疫爆發的不是很厲害。
晚間散學回來,顏秉初見桌子上壓著一封信,奇怪的拈起來一看,落款卻是嶽雷。
“岳家二爺來過?”
不可能吧,雖說情況好些了,可是城門還沒有開啊?
綴幽道:“岳家二爺倒沒見著。是州學的門房送來的,說是一個從臨安來的藥材商捎來的。”
顏秉初放下包,拆開信封,統共就短短几行字,她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就愣在原地,似有些不相信般緊緊盯著信紙。
“綴幽綴幽你快來信裡說什麼?”
綴幽奇怪地接過信,看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姑娘”
聽她一聲驚呼,顏秉初只覺眼前一黑,心頭像是有重物狠狠一撞,頓時身子就晃了晃。
綴幽見狀,急忙扶住她在椅子上坐下,輕輕拍著她的臉,口裡直喚:“姑娘姑娘”
半晌,顏秉初定了定神,緩緩吐出一口氣,伸手道:“把信再給我看看。”
綴幽一臉的驚惶,含著淚將信遞給她。
“你將眼淚擦擦,守在門口,三爺來了,通知我一聲。”
語調雖然還帶著一絲顫抖,面色卻已經平靜下來。
綴幽驟聞這麼大一個訊息,手足俱軟,心裡還砰砰跳著,見自家姑娘神色很快就鎮定下來,不禁有些擔憂。
“我沒事,只是要好好想一想。”顏秉初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綴幽無法,只得站起身來,守在門口。
顏秉初慢慢摩挲著信紙。
“……驚聞顏府夫人身染疫病,昨日夜裡亡故……”信尾的日子卻是廿六。
信裡的昨日那就是廿五了,可是在前一天晚上,她還收到徐氏的親筆信
母親的信絕對不會有假,如果是疫病,祖母大可不必傳信,又何必偽造一封?
顏夫人……
在福州只有一個顏夫人,可是臨安卻還有一個
顏秉初苦笑了一下,雖然這麼想不厚道,可是如果嶽雷的這個訊息是真的,這個顏夫人恐怕指的是孔氏。
她將信仔細地收在荷包裡,慢慢地站起身。
綴幽雖守在門口,卻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見她起身,連忙進屋。
“將我的東西收拾一個包袱出來。”顏秉初吩咐她。
“姑娘這是……”
“我今晚走”
綴幽滿面詫異:“走?走哪去?”
“回臨安。”
顏秉初就坐在桌邊,屋裡也沒有點燈,手邊放的是綴幽收好的包袱,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篤定,可是她就是覺得今晚他一定會來。
有衣袂之聲,窗戶輕輕地開了。
他來了。
顏秉初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
謝詡翻窗進屋,回身輕輕地將窗戶合上。
又同昨天一樣,沒有閂緊。
“這丫頭……”
他滿心地無奈,冷不防一隻手拉住了的他的衣襬。
“不用閂了,帶我走吧。”
第五十二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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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回府
已是深夜,長長的官道上空無一人,只有急驟的馬蹄聲,噠噠噠地在夜色裡傳開去。
當空一輪彎月,空氣冷冽。
這是第二次坐在他馬前,冷風從領口灌進脖子裡,顏秉初不禁一哆嗦。
“怎麼,很冷?”謝詡伸手將她的腦袋按到懷裡。
側臉就挨在了他胸前,顏秉初覺得一股熱氣從他身上傳到自己臉上。她的身子僵了僵。
不知不覺想起許許多多的事來。
南后街書齋裡的調侃,那一整套的蜜蠟首飾,馬車簾子放下前的那一眼……還有再次見面時,月色下的微笑。
能記得這麼多,她自己都有些訝異。
謝詡一手抓著馬韁,一手拉開身上的斗篷,將她小小的身子裹了進去。
顏秉初輕輕嘆了一口氣,軟下身子,靠他近了些。斗篷統共那麼大,總不能讓他冷著了不是?
嘆氣的聲音雖輕,卻不想被他聽見了。
“小小年紀,心思不曉得有多少,怎麼老嘆氣?”
又是一副調侃的口吻。
顏秉初最恨他這樣的語氣說話,每次一聽到,就不由自主地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