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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他本有潔癖,被他那份灑脫感染,也席地而位。一個隨意不羈,一個溫潤如君子,兩人卻在一場暢快的打鬥之中交了心。

那酒甚是難喝,他想不出為何盧正陽這樣一個公子,身上的酒會是如此之劣,可他卻喝得很是醋暢淋漓。

他沒問盧正陽為何會出現在那裡,盧正陽也沒有說,不過那天他喝完酒後,便脫下面具,鄭重告訴盧正陽,“我,京都寧氏——第一公子少卿是也。”

從那人談吐,武功,絕對不是無知之輩。這裡是寧家的封地,在這片荒漠之上,沒有人不知道他那句京都寧氏第一公子所代表的含義。

他知道告訴盧正陽自己身份的結果,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人或是立時惶恐而尊敬的起身,進而巴結。或是立時真正的刀劍相向,為世仇和利益所致……

不料,盧正陽嘴裡喝著酒,面色不改,在他的話落之時,竟並未有半分停頓,拍胸正色道,“我,鄉村野人盧正陽。”

介紹完自己盧正陽收了先前一本正經,凝視著他,接下來卻是爆笑調侃,“瞧你這樣,長得倒也不一定比我好看多少,卻也不用怕被人搶去做上門女婿,而遮遮掩掩吧。”

令人談之色變的京都寧氏,在盧正陽的眼中似乎是無足輕重,只不過是一個和他鄉村野人一般的姓氏。第一公子少卿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平常人。

他的心情剎那璀璨,朗聲大笑,被鮮血染透的匪寨只不過是為了成就他們的一場豪醉。

從小便沒有朋友,從小便是孤獨,所有人敬他,遠他,他從不知友誼為何物……於是,他們攜手一起殺光了那些不服之人,父親說過,亂世用重典,想要快速的得到認可,統治這塊蠻地,靠的便只能是鐵血手腕。

這其中自然不是一個殺字那般簡單,每天有機心,每天都是鐵血……不是每個人一出生,便是完美細緻,算無遺漏,是磨練,是經歷,是處境,讓他一步步成長。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一人孤身入虎穴有多險,還好有盧正陽每日做陪。陪他克敵,陪他流血,陪他成長,陪他出生入死。

威震四方,一切結束,他走到臺前亮出身份之時,所有的人都對他心服口服,荒漠又一次盡數收在寧氏的手掌之中。

只是有誰知道,那個夜裡,兩個筋疲力盡,傷痕累累之人,跌跌撞撞……

那段日子暢快淋漓,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一種叫“兄弟朋友”的東西,寂寞時可以飲酒打架,談笑中可以生死相酬,煩惱時可以傾吐心事……

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再回京都他便已經被族中眾宗老們預設為京都的下一任家主。

事畢,他沒邀盧正陽進京為寧氏效力,因為他深知盧正陽面上雖然把什麼看得都極淡,內裡卻是傲骨。

盧正陽雖未來京,兩人卻一直都有聯絡。這次中毒,藥引雖然不是盧正陽找的,怪醫來醫治他,卻也是賣了盧正陽的情面的。

這個緊要關頭,一向不屑政事的盧正陽卻進了京,只為幫他。

盧正陽自稱是山村野人,氣質不凡,手下功底也是不俗,然則他出身確實不高,只是西部裴郡一普通盧姓商戶的兒子。

那盧家雖富卻並沒有多少勢力可尋,祖上亦和當初京都盧氏扯不上任何關係。

盧正陽少時得高人親睞,自己天資聰繁,生來傲骨,自有威儀,然性子卻又甚是豪爽,喜愛交朋結友,如今在西部一帶已小有勢力。

一個和他走得如此之近的人,就算他不去查他的底細,也自然會有人去查,風聲不用他去問,都會傳到他的耳中,有關資料也會不聲不響的放於他的桌上。

“如今形勢微妙,寧兄打算如何破此困局。”盧正陽飲玩杯中之灑,並不放下灑杯而是拿在手中把玩。只這一細微的小動作便讓痛飲時產生的豪邁之情立收,現出一絲玩味之色。

“敵在暗,我在明。以不變應萬變。”寧少卿話裡有話。

盧正陽剛才還有的一絲玩味變成了狠勵之色,“謝氏母子步步緊逼,寧兄若是不便,正陽可為寧兄出頭,自然讓那母子兩人對寧兄匍匐。”

相較盧正陽臉上的不平之色,寧少卿卻是淡然,“那兩人只是小角色而已,哪敢勞動盧兄大駕。”

不管要不要盧正陽幫忙,這份情意,他還是領的。

盧正陽不置可否,“你就是顧忌多。”

寧少卿抬眼看向盧正陽,臉上是少有的認真,“不管你信不信,少卿從未把他們放在眼裡。從前是看著情面不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