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藉機嘲諷。

習梓桑跟著母親長大,不要說從未見過父親一回,就連他是生是死都毫不知情,只在外婆和舅舅們無意漏出的隻字片語中得知,這個給了她生命的父親,率先做了婚姻的逃兵。

自小到大,除了陸家的長輩們,便數最小的表兄陸歸鴻同她最是親近。歸鴻長她三歲,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有求必應,寵得上了天,即便她哪天突發奇想打算拆了陸家的院子,歸鴻也會瞞著家人,替她從TK裡撥出一個施工隊來。

可隨著年歲的增長,女孩子家總會有青澀朦朧且無法訴諸於兄長的心事。也是機緣湊巧,在入學的頭一天,她遇見了易漱瑜。

易漱瑜清高孤傲,易漱瑜性情冷淡,易漱瑜心機深沉……這些旁人的評語,任習梓桑涵養再好,也幾乎要嗤之以鼻。易漱瑜的處世之道,不相干的人根本無法知曉,更妄談不負責任的評價。正如有一年暑假,她們跟著歷史系去山西考古,易漱瑜不會在上山的路上扎進女生堆裡八卦個沒完,甚至連一笑置之的敷衍都懶得給,卻會在和大部隊走散之時,一步一步把扭了腳的同學背下山。

律人者大多自律。習梓桑臨來之前答應過陸歸鴻,只要易漱瑜不想開口,絕不問她這幾年的境況。這無疑是基於兄妹間的互相信任,更是出於對好友秉性的熟知。而以歸鴻的縝密心思,安排易漱瑜來接站,除了促成一場好友重逢,必然還另有所圖。習梓桑不傻,細想之下已意識到做哥哥的對自己的無計可施,不難看出他想在易漱瑜身上借一把力的用意。

思緒至此,她早已放棄了心理鬥爭,靠在易漱瑜的肩頭,同她娓娓道來:“媽媽打算,春節裡讓我陪外公外婆去倫敦。可你知道,我……不想見那個人。媽媽拗不過我,只好自己去了。”

即便沒有陸歸鴻的耳提面命,易漱瑜也知道她口裡的“那個人”是何方神聖。

宋思衡與習梓桑這對歡喜冤家,旁人眼裡的美滿姻緣,卻至今仍未修成正果。聽話聽聲,一心兩用的易漱瑜已經瞭然,“你們之前見過了吧?”

“你怎麼知道?這事我哥都不知道。”習梓桑驚得瞪大眼睛。兩個多月前,宋思衡回國休長假,連著兩三次去C市找她,這件事她連陸歸鴻都沒告訴。

宋思衡供職於TK的英國總部,而陸歸鴻是國內分公司的散淡閒人,對於這樣集團內部的人事動態又怎會一點不知。如果陸歸鴻沒有猜出宋思衡在國內的動向,也就不會暗示易漱瑜必須對習梓桑提點一二。他不在妹妹面前說破,怕只是給小丫頭留些顏面罷了。

“見與不見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他的打算。”

易漱瑜語聲平淡,習梓桑的口氣頓時軟了幾分,“他說……如果,如果我願意結婚,他就回來娶我。可那個時候,他都不跟我商量就去了倫敦,這三年多里,也沒有一個確定的規劃。有時候,我甚至會對自己說,如果我和他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那該多好,不用猜他到底怎麼想,猜他要怎麼做……”

易漱瑜側過頭看著她,目光清明,“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習梓桑不明所以,又聽她道:“我問你,如果當年宋思衡執意留在S城,你還會不會去C市?”

留在S城,註定要與母親分隔兩地;去C市,她雖可如願,卻不想要宋思衡為她而陷入兩難的境地。

習梓桑咬著唇思索半日,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你這副模樣,別說是他,就連我,看了也於心不忍。”易漱瑜將目光重新投到書上,“宋思衡怕你為難,更怕你的選擇不是他。”

習梓桑心頭一動,卻仍拋不開多年以來的慣性,“就算是我先讓他為難,也不至於都不跟我商量,一走就是幾千公里。”

易漱瑜輕輕嘆了口氣,淡聲道:“怕是氣糊塗了,你都不記得他是在替誰賣命吧。”

習梓桑小聲嘟囔:“TK在國內也有分公司,他又何必……”

易漱瑜嗤笑出聲,看來不把話說透,她還得往死路一條的牛角尖裡頭猛鑽。“好吧。首先,去外地任職,沒個正當理由,你讓他同這裡的父母如何交代;其次,每一年你至少去兩次倫敦,見不見得著,怕是隻有你們兩個自己心裡清楚;再者,但凡宋思衡是個男人,總會有事業上的追求,他憑藉自身的努力進入TK,倘若只是為了兒女私情就低不就高,到時即便是你鬆了口,他也未必有底氣從陸家把你娶回去。”她頓一頓,“桑桑,你捫心自問,這麼久以來,除了跟他鬧彆扭,難道你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習梓桑明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