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固執。師父虎哉禪師也曾教訓過同樣的話。”
“陸奧守大人,你覺得大御所說得過了?”
“豈敢。”
“被託付以天下之人,修煉得不夠可非天下之福。故我思量,平日便當作好準備,在離開人世時才不致後悔。”
“將軍胸懷讓人敬佩。”
“哼,索德羅……”秀忠正了正衣襟,“此惡不除,天下難安。”
政宗吃了一驚,看起來秀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認真。“將軍這樣考慮,政宗自然毫無異議。”
“輕易採取措施,會被人笑為思慮不周。如陸奧守這般老成持重之人,居然拿來了懇求書,其中必有緣故。”
政宗感覺心裡一跳,渾身冒出汗來。秀忠的態度比他想象中更嚴厲,他只能拿出更為強悍的本事來應對了,“哈哈,這般說,將軍認為在下乃是為了替他求饒?”
“不。索德羅乃南蠻之人,不過我不瞭解南蠻人天性如何。故,把他捉拿之後,絕不能傳出些莫須有的事情擾亂視聽。”
“在下聽說索德羅還到松平忠輝大人府上去過,亦去大久保相模守、大久保石見守府中布過道。也許此中他無意間說了些奇談怪論。”
“陸奧守大人!”
“在。”
“秀忠不會將世人的風言風語放在心上。”
“是。”
“秀忠想知道,陸奧守是否想救索德羅一命。”
政宗的獨眼眨了眨,心裡大為不快,但秀忠所言無可辯駁,故他愈加不快。
“將軍,在下有些不明白。”政宗故意向前探了探身子,“您似在說反話?”
“哦?”
“在下年輕時便追隨大御所,如今與大御所乃是親上加親,無人不知在下蒙受的恩寵。”
“這……正因為如此,秀忠才毫不隱瞞……”
“將軍大人!”政宗抬高了聲音,“您為何不能明明白白吩咐?索德羅被捉拿歸案,是讓在下救他,還是莫要管他?”
“唔。”
“政宗與將軍大人一心同體,將軍大人如何想,我便如何做。”
“……”
“將軍莫要多慮。政宗辦了懇求書之事,乃是為了讓將軍多知些世間之事。老話說,盜賊也有三分理,將軍只聽身邊人的說辭,便會困囿了眼界。此乃大御所時刻不忘的訓誡。在下知各人有各人的本分,決斷由將軍下,在下只需奉命不誤。”
秀忠微微點點頭,靜靜閉上了眼睛。政宗心裡又來了氣,卻不敢再多說,否則,一言不慎,恐有大憂。
“嗯……”過了片刻,秀忠睜開眼睛,“那就這樣辦吧。先拿住索德羅,畢竟是他把船弄沉的。非說他故意,即便是過失,也須問個清楚。”
“遵命!”
“拿人,亦當有理有據。”
“是。”
“要是讓他說出些不好聽的話,就無趣了,我想讓陸奧守搭救他。”
“搭救?明白。”
“好,既然陸奧守要幫他,就把他交給你了。只是,他不能再住在江戶。”
“是。”
“其實,最好把他遣回本國。”
這不正是沿著政宗一開始就想好的方向發展了嗎?政宗平伏於地,深深施了一禮,“將軍英明!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言語是個奇妙的東西。若對方是家康,政宗不會這般赤裸裸地奉承,因為言語會反映出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然而秀忠畢竟還嫩,不足掛懷,至少比自己還差得甚遠。念及此,政宗也就能坦然地說出違心之語了,這也便是常言所謂“玩弄於股掌之間”。
秀忠輕輕嘆了口氣,他在終於說出“饒索德羅一命”之前,已經費了不少心思。
“那麼,我命令土井大炊協助你,可好?”
“明白。在下絕不辜負將軍。在下命令索德羅早早回國,造出更多的船。”
“你讓他這樣來贖罪?”
“是。有才不用,罪若殺人。在下會與負責船務的向井將監商議,想法為將軍造出更氣派的軍船!”
“好!”
秀忠就這樣掉進了政宗的圈套,毫無還手之力。最近,將軍幕僚對大名建造“巨船”有些反應過激。而如此一來,政宗等於讓將軍親口允許他建造巨船,只是秀忠似並未意識到這些。
“將軍,您是否知,索德羅此舉乃是因為想留在日本?”
“因為日本乃當今世上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