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只好詳細解釋,“這是神經官能症的一種特殊型別,臨床以心血管系統功能失常為主要表現。是由於長時間的焦慮、緊張、情緒激動、過度勞累或者精神創傷等因素引起的一種疾病。”
“那應該怎麼醫治?”風景辛冷聲問道。
發生了這麼多事,別人看到的她總是冷冷清清似乎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可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負荷不了!
精神創傷?
他媽的精神創傷!
陶醫生又託了下眼鏡,神色嚴肅,“本症以心理治療為主。想辦法令患者解除其緊張、憂慮、煩惱等,身為家屬的,最主要的是要鼓勵病人自我調整心態。從過度的負面情緒中解脫出來,不然隨著時間的延長,長期症狀嚴重,極有可能導致病人抑鬱,從而形成一個惡性迴圈,對本病的治療非常不利。我們也會配合藥物對症治療,相信在家屬的照顧和醫學的治療下,蔚小姐不久就能恢復健康了。”
“我知道了。”風景辛這句話很輕。
但字字千斤,每一聲似乎都裹著血,從肺腑透出一陣陣的涼意。
命運多舛,這四個字足以形容她從小到現在的人生。
風景辛按照醫生說的,天天陪伴著蔚海藍,甚至找了業內頗負盛名的心理醫生來,不停地跟她說話,然而她還是一天一天的消瘦沉默了下去,甚至拒絕吃藥。表情愈發的淡漠,看著他每天進進出出也只是像看不相干的陌生人。
陶醫生在蔚海藍入院後第二次吐血時嚴重的警告了風景辛,“再這樣下去,我們也會無能為力。而且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宜留下去,景理事,要早做決定。”
風景辛頹然的垂著頭。
他知道,他不是她的結。
所以,他也解不開她的心結。
她的心結,是另一個男人。
他甚至沒有經過考慮便去找了雷紹衡。
彼時雷紹衡正在醫院裡,被打得體無完膚,身手槍傷又失血過多,雷紹衡的命險些也去了一半。
聽完風景辛的話,不管不顧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她在哪間醫院?”
風景辛帶著雷紹衡匆匆趕回蔚海藍所在的醫院,在病房前,風景辛停下來,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望了一眼,淡淡說道,“醫生說要從心理方面著手,消除她的心理負擔,然而我找了心理醫生,並沒有用。你,你跟她說說話,最好能勸勸她。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很糟了,再經不起她這樣的折騰。”
言語之間,也不自覺地帶了懇請的意味。
風景辛是什麼樣的人,他竟能這樣的語氣,雷紹衡望著病房裡的她,點了點頭。
雷紹衡開啟門越過他走進了病房。
蔚海藍躺在病床上,只露出一張削尖了的小臉。瘦的幾乎脫形,一雙眼睛便顯得格外的大。
她瞧著天花板,似正怔怔的出神,青白的臉色,死寂如灰的表情。
雷紹衡在她床邊坐下。
她依然望著天花板,彷彿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她擱在被子外面的手很瘦很小,因為打過點滴,手背上還殘留著針眼的痕跡。
他伸手牽起她的手,她的手很涼,落在他溫暖乾燥的手心裡,亦沒有半點生機。
“小藍,是我。”
他的聲音很溫柔,她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小藍。”雷紹衡看著她,喉頭一陣陣的發緊,溫柔低沉的聲音掩不住苦澀。回來的日子裡,一直沒有見過面,卻不料會是這樣,他輕輕握著她的手。他不知該用多少力道,雙眼剎那就紅如血。
蔚海藍只張著眼,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你乖乖的不要怕,再不會有人敢傷害你。”
蔚海藍依舊定定的看著天花板,眉眼蕭索的,死氣沉沉的。
外人面前溫柔風雅如紳士的雷紹衡,獨自時只會沉默,說了兩句後就再也不說了。
雷紹衡只是握她的手,蔚海藍沒有掙開。
不知過了多久,她沙沙開口喊,“雷紹衡。”
“小藍,我在的,我在。”他趕忙應道。
蔚海藍這才空洞地瞧向了他,將他徹底地看仔細,完全地佔滿一雙眼睛,可是怎麼也映不到深處。好像是他,又好像是他,她揚起嘴角,那笑不明深意,她還在喊,“雷紹衡。”
他抱住了她,將她擁入懷裡。
蔚海藍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你不是雷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