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十多年的時光,但是,我是一個永遠不知道如何去停止思念三樣事物的北方人:起伏的群山、變幻的四季以及開闊的土地。即使當我慢慢地喜愛上了佛羅里達那溫和的冬天、辛辣的食物以及詼諧又暴躁的當地人時,我也沒有停止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逃回到我自己那片私人的天堂——並不是在波卡拉頓中心那只有郵票大小的一小塊地皮,而是一片我能夠在泥土中挖掘、砍劈我自己的木柴以及帶著我的狗穿梭在森林裡的真正的土地。
我申請了這份工作,並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場遊戲。兩個星期之後,電話鈴響了起來,是羅代爾的孫女瑪麗亞·羅代爾打來的。我將信寄給了人力資源部,完全沒有料到會接到公司老闆的親自來電,我實在是太過吃驚了,以致於我問她能否重複一下她的姓氏。瑪麗亞個人對於由她的祖父所創辦的這本雜誌具有濃厚的興趣,而且她希望能夠恢復該雜誌以前所擁有的榮光。她相信自己需要一位職業的新聞人,而不是又一位崇尚有機耕作的熱心園丁來擔此重任,所以,她希望該雜誌能夠刊載有關環境、遺傳工程、化工廠、農場以及正在蓬勃發展有機運動更具挑戰性以及重要性的故事。
我到達了工作面試地點,希望能夠賣力表現,以便獲得這份工作,可是在我駛出飛機場,來到蜿蜒的雙車道的鄉間道路上的那一刻,我便完全陶醉了。道路的每一個拐彎處,都是一張風景明信片:這兒有一間石頭砌成的農舍;那兒有一座木橋。潺潺的溪水汩汩地流淌在山澗,一道道布有犁溝的農田綿延伸展到了地平線。在一個孤獨地立在路邊的停車標誌牌旁,我從我那輛租來的汽車裡走了出來,然後站在了人行道的中間。我儘可能遠地眺望著四方,看到的只有樹木和草地。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個建築物。在我所能找到的第一個投幣電話亭旁,我給詹妮打了一個電話:“你不會相信這個地方有多麼的美。”我說道。
兩個月之後,搬家公司的人將我們波卡房子裡的每一樣物品都裝上了一輛巨型卡車裡面。一臺拖車開到了屋前,將我們的汽車和小型客貨車給拖走了。我們將房子的鑰匙轉交到了新房主的手上,然後,在一個鄰居家的地板上,度過了我們在佛羅里達的最後一個晚上。馬利四肢攤開躺臥在我們中間。“室內宿營!”帕特里克尖聲叫喊道。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便起床了,帶著馬利進行了他在佛羅里達土地上的最後一次散步。當我們環繞著街區散步的時候,馬利到處嗅著、後腿立地跳躍著,他會在我們所經過的每一株灌木和每一個郵箱面前停下來,然後將他的腿抬高。他對於我即將強加給他的突如其來的變化顯得十分開心。我已經買了一個堅固的塑膠板條箱,用來在飛機上裝運馬利,而且,遵照傑伊醫生的建議,在散完步之後,我掰開了馬利的下顎,將兩粒鎮靜劑滑進了他的喉嚨裡面。等到我們的鄰居駕車將我們送達了棕櫚海灘國際機場的時候,馬利已經雙眼發紅,變得異常柔順了。我們可以用皮帶將他給縛住,他也不會介意了。
第21章 一架北行的飛機(3)
進入候機廳的時候,傑羅甘家族呈現出了一個看上去頗為引人發笑的陣容:兩個正繞著圈奔跑著的異常興奮的小男孩,一個坐在輕便嬰兒車裡的飢腸轆轆的小嬰兒,兩位已經精疲力盡的父母,以及一隻彷彿喝醉了酒的狗。在這一陣容旁邊的,便是我們的動物園:兩隻青蛙,三條金魚,一隻寄生蟹,一條名叫斯拉吉的蛇,以及一盒用來餵食青蛙的活蟋蟀。那個板條箱是我所能夠找到的最大的箱子了,可是,當我們來到辦理登機手續的櫃檯前時,一位身著制服的女士看看馬利,看看板條箱,又看看馬利,然後說道:“你們不能把這隻狗裝在這個容器裡面運上飛機。他太大了,裝不進去。”
“寵物商店的人說這是‘大狗’的尺寸。”我懇求道。
“聯邦航空局的規定要求,狗可以自如地站立在容器裡面並且可以轉得開身。”她解釋說,然後又有些懷疑地補充了一句,“好吧,先試試。”
我開啟了箱子門,然後叫喚著馬利,可是他並沒有自願地走到這個機動的牢房中去。我推著他的身體,我用甜言蜜語哄著他;但他就是紋絲不動。當我需要狗餅乾的時候,它們都上哪兒去了呢?我搜尋著我的口袋,希望能夠找出某樣可以成功賄賂他的東西,最後,我掏出了一小罐薄荷糖。我拿出了一顆糖,然後將它放到了馬利的鼻子前。“想要一顆薄荷糖嗎,馬利?去拿薄荷糖!”然後,我便將薄荷糖扔進了板條箱中。馬利果然上鉤了,歡天喜地地跑進了板條箱裡。
那位女士是對的;這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