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他竟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臉上,咬著牙,顫聲道:“不知廉恥!”馨雨捂著臉,完全呆住了,隨即看到自己敞開的胸懷,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慌忙繫住衣襟解釋道:“爹,對不起,我是怕你身子太涼傷了血脈。你別生氣,我只是想救你啊!爹!”
無痕吐血不止,一口又一口,似是要將全身的血都吐盡一般。馨雨嚇得渾身發抖,緊緊的抱住了他,哭道:“求求你,千萬別再丟下我!我只有你了!”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無痕伏在馨雨柔軟的懷中,眼半睜著,目光盡是無奈的悲傷,血仍然沿著嘴角不停滑下,沾滿了全身,滴落在床上,更沾染的馨雨一身血紅。他的身體本已殘破不堪,封印解除之時,雖有陸九天法力相護,但畢竟不是一般的爆發,強健之時尚且難以承受,更何況以那死而復生的病弱殘軀。
他的內腑幾乎完全的癱瘓,僅僅只有心脈受傷最少,可這也只不過能多維持幾天性命而已,卻徒增生不如死的痛苦。他掙扎著醒來,只是想見馨雨,想陪她度過這最後一段平靜的日子,誰知意識剛剛恢復,就感覺到了女人柔軟細膩的身體正緊緊貼在他身上。先是疑惑,後是震驚,接著是忍無可忍的憤怒,以及行至絕境的悲哀。他一手養大的女兒,不光未能忘記對他錯位的感情,還坦露著身體與他睡在一起,這荒謬絕倫的事情為何會出現在他身上?這到底是誰的錯?
“小雨……”無痕虛弱的喚了一聲,輕輕問道:“疼嗎?”馨雨連忙搖頭道:“不疼!不疼!”無痕深吸了口氣,輕輕推開她,一手撐在床沿上,一手在嘴邊一擦,看看滿手的血跡,握成拳放下,悠然問道:“你到底是我的女兒,還是別的什麼人?”馨雨不明白無痕問話的意思,只是看著他混身的鮮血,心直抽搐。無痕扭轉過頭,那眼中皆是心碎的絕望,直讓馨雨心中一跳,垂下目光。
無痕又問道:“為何要這樣對我?你到底將我當做什麼?”問話稍微激動了一些,血氣又被激散,點點滴滴噴灑了一大灘。馨雨驚呼一聲,想要近前扶住他虛弱顫抖的身子,卻害怕激得他吐出更多的血,就算他真是神仙,也承受不起這樣無止境的流血啊。無痕垂著頭,看著床上的血跡,痛苦道:“我若是早知道你會踏上這條不歸路,就真的應該早早的將你交出去。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們一個個明知是火坑還要往裡面跳。難道你不知道,跳進去就會粉身碎骨嗎?”
馨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跪在地上,低頭道:“對不起,是我不對,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是說要看我出嫁的嗎?等你好起來,我馬上就嫁人,再不跟你鬧彆扭了。爹,對不起!”馨雨違心的說出了這翻話,磕倒在地上,閉上眼忍住淚水,卻還是無法掩飾心中的悲苦,那一字一句,都帶著血淚,聲音嘶啞,雙肩顫抖,這一切又怎能逃得過無痕的雙眼。
跪在地上,吞著自己眼淚的可憐女子是他視如己出的女兒,她的心痛就是他錐心刺骨的根源,他時刻都盼望著她能幸福快樂一生平安,但她對他的用情已深,強迫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那將會是她一輩子的苦難。他該怎麼辦?他已經沒幾天好活了,又能陪伴她幾天?倘若就這樣死在她面前,那不是要斷絕了她一切的生路?曾經,他死過一次,若不是為了報仇,馨雨早就隨他而去了,若是再死一次,她又該用什麼支撐,繼續活下去?
“小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那!”無痕的聲音漸漸低沉,身子仰後便倒,終於又昏倒在了床上。馨雨爬起來撲到床邊,看到她的父親面上那悲苦萬分的表情,心中的痛再也忍不住,撲倒在他的懷中大哭道:“對不起啊,爹!我真的沒辦法忘記你啊!對不起!”
六十一 親重於愛
祁家隔壁的小院院門已經連續幾天未曾開啟過,村裡的人由好奇變成了擔心,又由擔心變成了好奇,與他們同村十幾年的孟先生竟然是神仙,難怪他會生的那麼漂亮,十幾年都不曾老過。他若是神仙,那馨雨就是仙女了,可馨雨的母親又是什麼?莫非是個普通的人類?所以他們倆才會化身為凡人隱居在這個山村中?
在村民們的猜測中,孟家的門終於開啟了,馨雨紅著兩眼直接敲開了祁家的門,和祁家的小子只是在門口低著頭說了幾句話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關上了大門。村民滿腔的好奇在當事人那裡無法得到滿足,只能轉移目標三天兩頭跑進祁家打探他們那位神仙鄰居的訊息。對於這樣人蒼蠅一樣的造訪,祁家人除了祁瑛,沒有一個人有過什麼耐心,祁山更是處處的躲著村中的人,但還是有眼尖的人看到他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