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從鎮上帶回一筐筐的物品,送進了孟家。孟家的那對神仙父女,這些天到底在做什麼呢?
祁山又從鎮上稍來了一些布料藥材,馨雨謝過了他,掏出了錢給他,卻被他謝絕。“小雨,這些日子你也不好過,看你那眼睛腫的。有空就多休息休息,孟叔叔既然已經醒了,你也就不用太操勞了,累壞了身子,誰再來照顧你?”祁山與馨雨在門口說悄悄話,馨雨一直低著頭,眼睛紅紅的,似乎跟這天一樣時不時都會下點雨出來。
他看了一眼裡屋,小聲的問道:“孟叔叔,到底怎麼樣了?”馨雨輕輕搖頭,說道:“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天天將自己關在屋裡,不說一句話。”祁山皺眉道:“怎麼會這樣?”馨雨苦笑一聲,說道:“不要再問了,這錢你還是拿著吧,不然,我爹會不高興的。我不想再惹他生氣了,他的身子已經禁不起了。”祁山無奈的接過馨雨手中的錢,說道:“那你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再去給你買來。”馨雨微笑道:“謝謝你了,小山哥,有的話,我會跟你說的。真的,謝謝你了。”屋中傳來無痕虛弱的咳嗽聲,馨雨連忙的說道:“我回屋了。”
關上門,馨雨衝進屋中,果然看到伏在床上的無痕面前,又是一灘的血跡。他的情況從沒有好轉過,縱然他給自己開了藥,也不過是沒有讓他再昏過去,他每日都會時不時的咳嗽,只要一咳嗽就會吐血,真怕他的血就這樣吐盡,真怕他有一天倒下就再也爬不起來。馨雨放下手中的東西,扶起無痕,卻又被他推開,只能遠遠的站在一旁,心焦的問道:“爹,你要不要緊?”無痕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床架上。馨雨知道,他還在生她的氣,只要他一天不消氣,他的病就不會有任何起色。他氣她,是因為她忘不了他,如果她嫁了人,成了別人的妻子,他是不是就能夠放心了?
馨雨咬住唇,反覆思量半天,小聲道:“爹,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賭氣了,你不是說還要看我出嫁的嗎?你若不好起來,我又怎能安心的嫁人?爹,我的婚禮還靠你操辦呢,千萬,別讓我失望……”馨雨轉身抱起桌上的東西跑出門去,門一掩上,窗外就響起了淅瀝的雨聲。
無痕嘆了口氣,睜開眼睛,他不是在拿自己的身體賭氣,而是這身體已經無法修理了。馨雨為他日夜禱告,為他哭紅雙眼,為他心痛的抽搐,他全都知道,只要她覺得呆在他身邊就是一種幸福,他也不會在乎多陪她幾十年,可他的時間只剩了那麼短短的數月,怎忍心告訴她真相,怎忍心讓她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的絕望,那場景,那心痛,他已體會過太多,不忍讓馨雨步他的後塵,不忍讓她再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啊。
給無痕做的衣服終於做好了,留下點布料順便的也給祁山做了一件,只是天色已晚,還是先將無痕的給他試試吧。馨雨捧著新做好的衣衫來到無痕房中,看到他還靠在床架上閉著眼,小聲的說道:“爹,我給你做了幾件衣服,你試試看合不合身。”無痕恩了一聲,依然閉著眼,馨雨將衣服放在他床頭,轉身要退出屋門,無痕忽然說道:“去燒點水,我想洗澡。”馨雨連忙答應一聲,朝廚房跑去。
進到院中,又聽到祁山的在牆頭叫她,打了個招呼,燒上了水,這才爬上牆頭,問道:“什麼事?”祁山遞過來兩隻拔好毛的雞,說道:“我爹今天弄來的,你拿去給孟叔叔補一補吧。”馨雨接過了兩隻雞,道了謝,忽又跑進屋去,取了衣服過來交給祁山,說道:“這些天謝謝你了,這衣服你去試試看合不合身。”祁山高興的連連點頭,就要在牆頭試穿,馨雨攔住他,張口欲言,卻又停住,沉思許久後,忽然脫口道:“小山哥,你娶了我吧。”祁山愣在了牆頭,半晌才反應過來,抓抓腦袋,問道:“你……你說什麼?”
馨雨紅著臉,咬住唇,垂下頭,小聲道:“你能娶了我嗎?”祁山驚訝道:“小雨,你說真的?”馨雨的頭垂的更低了,說道:“你若不願,我不會勉強。真的謝謝你。”她爬下了牆頭,又鑽進了廚房,掩上了門,祁山剛要追問,討厭的雨又下了下來,祁瑛將他吆喝回了屋,他卻還是一直記著馨雨的那句話,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那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馨雨面無表情的將熱水一桶一桶的倒進澡盆,調好了水溫,扶著無痕下了床,來到熱水邊。無痕吩咐她去將床單換了,她才機械的走開,轉而去整理早已血跡斑斑的床單被褥。無痕對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寬衣解帶,泡進了溫暖的水中。馨雨收拾好床單,轉身看到無痕的背影,看到他披散的長髮,不由想起桃花島上那個白髮蒼蒼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