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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得用嘴巴立即親親它。握緊拳頭,暗自道:不急,不急,太著急只會嚇壞她。

“是嗎?”女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已被不知覺地拉著手,走出四阿哥府邸好長一段路了,矗立在眼前的是一條整齊闊葉松的潔淨大道。疑惑的眉尖緊蹙,剛想開口卻被十三粗糙的大手捂住。仰天長嘯,喚來鬃毛飛揚,四蹄騰空的一匹通體全黑的駿馬,呵呵朝她微笑:“帶你去個恢復心情的地方,敢麼?”

正午的陽光刺燙著她的頭皮,男人的眼神卻比太陽更耀眼,在那裡,方濯蓮看到的除了期待還有別的。至少他並沒有惡意,何妨呢?腦海中忽然飄進哥哥常唸的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聳聳肩,握住那隻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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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捏著方濯蓮剛剛遞來的兩本線裝書,小蝶竟是沒有一絲翻閱的渴望。只是對著它們發呆,兩本書的名字好像佛家的禪經一般,不斷地從她太陽穴一端湧進幾乎沒有停頓地又從另一側流出,一本《莊子》,一本《元曲雜劇精選》。

“小姐,小姐……”身旁的丫環春香一連喊了兩聲,才把她從混沌無意識的空間裡拉出,搖晃著手捏著的信札盒,神色激動道:“主子來信了,剛到!”

“主子?”少女重複著她的話,臉上依舊僵硬。連回頭轉身的動作也顯得遲鈍緩慢。慘白的臉龐看不出一絲血色,映襯在她漆黑的長髮下,愈加顯現出黯淡的顏色。主子?誰是誰的主子?誰又是誰的奴才?看不見的繩索一根根、一條條綁縛著無數僕從的腳跟手腕,打上死結,把控制的另一端交遞給他們的主子,任由咒罵,斥責,鞭打和折磨。而我呢,是不是也是這些手腳被栓臉色悲切奴才當中的一個呢?凝神想著,似已痴了。

窗外一株高大的梧桐樹落下旋轉的一片葉子,飄逸,輕盈,安靜,無聲。以極快的速度瞬間仰面安息。它還沒有全發黃,大部分葉片都還是綠的,卻不再是春夏裡那種鮮活的顏色了。早被寒秋初冬鍍上了一層灰塵,朦朧的,失去了生機的色彩。就這樣提前墜落,想必也無怨無悔了吧?葉落歸根……一陣大風吹過,瑟瑟抖動的樹搖晃得更厲害了,不止這株,彷彿灌木叢,山茶花,小草坪都跟著抖動起來,當然包括那顆大桂花樹。少女眼前的一切都在地動山搖。葉子疲了,累了,尚且有熟悉的根幹可以棲息,可以休憩,可以沉沉地睡上一整個冬天,以待來年春日的到來。而人呢,為什麼這麼孤零?心,是寂寞的。在遭遇接連兩次殘酷考驗之後的少女,精神透支到了極點。

“小姐……”又叫了一聲,春香就禁不住落淚了,也就在這個時刻,不禁無比懷念那個性子暴躁動輒抽人的主子年羹堯,要是他在,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這樣欺負小姐。太卑劣了,太無情了,太厭惡了。卑劣好色的太子,無情冷酷的那拉氏,還有到現在連一句公道話都沒說過的四阿哥胤禛,所有這裡的一切都像這連鬼都懶得再待的府邸,厭惡到了極點。

抽泣一會兒,她才止住,忽然又看見那雙伸向書本的手,顫悠抖動在靜謐的空氣中,好像一隻被隱形箭矢射傷的小白兔在曠野山石間,在蔓藤羅蓋長滿覆盆子的石窟前黯然舔舐著傷口。心狠狠地抽著,眼見手終於在書前又停頓住了。

她居然悲傷得連書都看不下去了。春香盯著少女的臉,眼淚撲哧落下,雙手捧著信札,撲通跪倒,提高了聲音,勉強又說了一遍,“主子來信了。”

“哥哥?”小蝶這才恢復了意識。胸口萬千情緒雜糅在一處擰成一股繩,攪動在心底就要乾涸的井中,再次被情感傷口裂開的疼痛所驚擾,“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淚水幾乎溼透了信札盒子的表面,惹得小丫頭忙不迭地用手絹擦拭乾,心想別也將裡邊的信也弄溼了。

☆、CHAP 35 冠蓋滿京華1

張燈結綵,賓客滿棚;山珍海味,酒池肉林。

這就是方不染此時眼中的方家古宅。

昔日不算熱鬧的門庭一改做派,川流不息的馬車交織穿梭,幾乎佔據了大門外所有的通道。車廂頂著車廂,車輪挨著車輪,馬伕相互間不少也是熟識的,熱絡地打著招呼,更歡騰的要數馬兒了,一下子看見那麼多同類,高興得仰著脖子嘶鳴,若不是被震聵耳膜的鐘鼓之樂覆蓋,馬兒的合奏聲幾乎簡直要讓人以為這兒應該是它們歡聚的場所了。

想到馬,立即聯想到韓愈的《馬說》。“世有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