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離寞先發現了蘇傾城。
她停下追小和尚的步子,手裡提著一個食盒,朝著蘇傾城走了過來:“小主!”
蘇傾城見她因為追逐這個和尚,額角都出了汗,忍不住掏出手帕,親自為她拭汗:“這是做什麼?”
離寞聞言,臉微微一紅,顯然也覺得讓蘇傾城看到這一幕,實在是難為情。
“這個……”
“這位小主,你可別怪這位漂亮姐姐,是和尚我,因為太久沒吃飯,所以偷吃了這姐姐食盒裡的糕點,要罰,就罰和尚我吧!”
誰知,就在離寞想要將一切推到和尚頭上的時候,那個和尚,摸著被點了六個戒疤的頭,走到了離寞身邊。
離寞聞言,可沒有感謝,就要一掌拍向這個和尚。
如蘇傾城所想,和尚武功極高,直接躲閃開了。
他撇了撇嘴:“這位姐姐,偷襲可不是好習慣。”
“你——”
離寞還想說什麼,蘇傾城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後看向了那個小和尚。
她唇角帶笑,臉上有著春風化雨般的柔和:“那你可知,偷吃別人的東西,也並非好習慣。”
不知是不是被蘇傾城的話說得不好意思,總之小和尚紅了臉。一雙眼有些飄忽,怎麼都不肯看蘇傾城。
“我就是太餓了。”
蘇傾城忍不住笑了笑,仔細看了他好一會兒。
發現他一張臉上,肌膚並不白,卻很是細膩。
而同時,臉頰上似乎沾染了泥土之類的髒東西。
她慢慢上前,小和尚似乎聞道了蘇傾城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回過頭來。
一雙方才狡黠轉著的眼睛,此時微微帶了幾分惶惑。
“這位小主,糕點我都吃了,可沒辦法還你了,要不我給你幹活還你吧,你別告訴……”
他的話猛地頓住,因為蘇傾城正抬起雪白的狐狸皮襖,替他擦拭著臉上的髒汙。
“別告訴誰?方丈住持?”
蘇傾城仔細替他將臉上的東西擦了,然後戲謔地道。
或許因為這和尚年齡小,讓她母性大發。總之一個調皮的小和尚,倒是讓蘇傾城很是喜歡。
小和尚怔愣地看著蘇傾城,雙眼瞪得老大,沒有回答蘇傾城的問題。
傾城也不糾結,轉而問道:“小師父,叫什麼名字?”
這一次,小和尚似是反應了過來,紅著臉退後了好幾步,然後作揖道:“小僧法號迦苦!”
蘇傾城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隨即呢喃:“迦苦,迦苦,在世間之時,皆苦。給你取這個名字之人,定是高僧。”
迦苦聞言,嘴角一抽,“小僧師父,方丈住持鴻安。”
“……”
蘇傾城收回剛才的“高僧論”。
實際上,鴻安其人,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樣靠譜。
蘇傾城年幼時見過他,他酒肉皆不忌,雖然在外面裝得極像,但是早已見過他喝醉就呼呼大睡加打呼的蘇傾城,最是明白她的為人。
她笑了起來,一時之間,看著迦苦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多大了?”
迦苦快速看了蘇傾城一眼,隨即疑惑。
其餘人聽說他是鴻安收的弟子,都會覺得他如此做派給鴻安丟了臉面,偏偏這人卻什麼也不說。
要不是心知肚明鴻安為人如何,要不就是心底善良,不忍責備他。
他對鴻安的偽裝極其佩服,當即就覺得蘇傾城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極其善良。
“十四。”
鴻安答道。
果然還很小。
蘇傾城笑了笑,朝著離寞招了招手。
離寞不情不願地上前,忍不住又瞪了迦苦一眼。
迦苦用髒兮兮的手拉住蘇傾城的白色狐狸皮裘衣,頓時上面就有兩個黑黢黢的手印。
離寞當即皺眉:“你個小和尚,莫不是剛去玩兒了泥巴,把我們小主的衣服都弄髒了!”
“對不起!”
迦苦趕緊鬆手,又往旁邊縮了縮。
蘇傾城看了離寞一眼,離寞頓時低頭,不再說話。
傾城看了衣服上的手印,不引為意。
她目光在迦苦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
只見他只著了一身灰色的和尚服,十分單薄,居然連一件厚點兒的襖子都沒有。
她心中憐惜,當即就看向林成氏:“林夫人,將給我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