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終於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這個想法,何時開始產生的?
或許在大涼宮中,被司徒宣湛無情拋棄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眉目。
或許是在聽說了魏遠方父母的事情後,她有了這樣的想法。
哪個女人不祈求一個一心只愛自己的丈夫?
她也想要。
她不想要和數不清的女人,爭搶一個男人。
明明自己懷了身孕,卻還要笑著送自己的丈夫,去別的女人懷裡。
這種事,多麼的殘忍!
然而,這種殘忍的事,卻被所有人當成了理所當然!
諷刺!
無比諷刺!
邵燁磊許久沒有開口,兩人耳邊,除了外面胡的風聲,就只有馬車軲轆轆的聲音。
邵燁磊心裡,全然是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居然是從蘇傾城口中說出。
不想當男人的附屬品?
他抿了抿唇,想要反駁。
可是卻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在他心裡,也覺得,擁有了她,其餘的女人,在他眼中,將是糞土。
這世上,總有一些女人,她們生得美麗,讓男人恨不得為她們拼盡所有。
邵燁磊也曾花天酒地,情到濃時,什麼承諾也敢許下。
然而這樣的女人,遇得多了,反而沒有那麼出奇。
在她看來,這世上只有一個女人,讓他魂牽夢縈,不能自抑。
她面容的確很美,尋常男人,只要被她看了一眼,就會覺得心神都屬於她了。
會自我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當的起她的喜歡。
如果能得到她的一個笑容,便會有此生足以的感情。
她渾身上下,擁有的,是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魅力。
沒有男人能說,完全不會被她迷惑。
邵燁磊看了她半晌,最後只能低著頭,雙手陷進發中,不斷地揉著自己的頭髮。
“傾城,傾城,你怎麼能夠這樣折磨我。你怎麼能?”
蘇傾城抿唇,沒有說話。
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男人自己的錯,她為何非要承受?
邵燁磊突然握住她的手:“只要有你,天下女人在我眼中,將不再是女人。我許你三千弱水,只取你一瓢飲。”
蘇傾城神色沒有變化,她掀開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觀:“二皇子,似乎到出雲寺山腳了,上一次來這裡,傾城還沒有好好欣賞過景緻,二皇子不如一起看看。”
看她將自己的話當作笑話一般,蘇傾城忍不住皺眉。
半晌卻什麼話都不說,只能靜靜地看著她。
她懷孕之中,容色未減,光鮮亮麗得,仿若一個二八少女。
他突然想起民間流傳的狐狸精傳言,竟覺得有幾分可信的。
畢竟,如果她不是狐狸精,他又怎麼會對她這般迷戀。
他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只想著,這一刻能夠永遠靜止,該有多好。
***
“傾城先去拜見鴻安大師,待會兒再與陛下詳談。”
蘇傾城下了馬車,對邵燁磊道。
邵燁磊緊了緊手,手上的溫度,還沒有消散,讓他忍不住再次握了握。
他點頭,便轉身離開。
有的人,是執念,因遇見,便只能一生為之努力,為之拼搏。
他知她不信,便只能一步步走向那個位置。
這樣的女人,沒有足夠的權利,如何能庇護?
蘇傾城走進一間禪房,便看到了一個背對著她,正跪在佛祖面前,虔心念佛的人。
她走過去,跪在他身邊:“鴻安大師,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鴻安依舊紅光滿面,面板如嬰兒般柔嫩,說他年輕,偏偏鬍鬚皆白。
總之,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老衲自然一切皆好,想來儷嬪過得,並不怎麼好?”
鴻安轉頭看向蘇傾城,眼神中帶著可以讓人忍不住將心裡話說出來的悲憫。
蘇傾城微微一愣,雙手作揖,看向佛祖。
她不信佛,卻仍舊會拜佛。
有時候,佛家之人,的確能察覺出不少世人察覺不出的東西。
很少有人會覺得如今的她過得不好。
在世人眼中,她得到了帝王的寵愛,哪怕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