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的光景,仍有客人陸續就座或離去。應該是得了價錢實惠的好處吧,難得在這經濟蕭條中仍需要多招人手。
“老闆,請問這裡是不是還缺人手?”直接走向了櫃檯,他禮貌地詢問。……
……看著那兩位幾天來形影不離的大漢面無表情將一盤菜餚碰在了地上,凌川轉身拿來了掃帚,慢慢地將殘碎的瓷片和滿地的筍片肉絲清掃乾淨。
遠處的老闆嘆了口氣……三天來,這已經是那明顯找事的男子碰翻的第N盤菜。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個俊美的年輕人身後,是一堆現在尚看不出大小的麻煩。
“小凌啊……”朱老闆叫住了在廚房和店堂裡穿行不歇的凌川,困擾地欲言又止:“你看,你日薪只有三十塊錢,可這盤菜就得38元?……”
單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凌川放下手中的托盤,躊躇了一下:“朱老闆,要不,今晚店裡管的晚飯我不吃了。”
苦笑,朱老闆搖頭:“大小夥子累了一天,不吃飯怎麼行?再說哪裡就缺了你這一口?”
九點半,擦淨了每一張油膩的桌面,小店裡的客人終於走得乾淨了。堅持著沒吃店裡的晚飯,凌川出了店門。
昨天,已經和房東明確說清了沒錢續租的事實,今晚,要在哪裡落腳呢?
月明星稀,秋涼如水,他悠然走近了街心的開放式小公園。隱約的花香若有若無地飄蕩過來,順著夜風的方向。硬挺的長椅在月光下閃著淺綠的油漆光芒,躺上去的時候,勞累了一整天的雙腿雖然不能伸直,卻總算因為放鬆而感到了些由衷的舒適。
如果沒有那兩個幽靈般傻傻地在遠方呆立的保鏢監視,睡在這裡以天當被以地為席,倒好象是件很風雅的事呢。……昏沉睡去前,他苦笑著想。
(8)
不知不覺間,身體搖搖晃晃地漂浮起來。困惑著,他望向黑沉沉的四周,竟然是身在大海之中。
幽冷的月色下,身側黑黝黝的海水忽然變成了鮮紅的顏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