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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還顧得你的體面他的體面?

我咬咬牙,掙著爬起身,十三阿哥也不說話,從床頭取了衣物幫我穿上,我定睛一看,均是我失去知覺前所穿,疊得整整齊齊,連小衣羅襪,一件不少,對比我身體情形,簡直判若天地。

下地穿了鞋,我只覺鑽心般痛,眼前花了一花,險些揪著紗帳晃落滑坐,還是十三阿哥從旁扶了一把,堅持走到門口,我在門前停住,轉眸望望十三阿哥,他鬆開手,先一步開啟房門,我跟著邁出去,緩緩走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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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有一道引入小溪,溪邊竹林相伴,溪面上蕩著輕霧,映在月光下,似有還無。

而一名年輕人正站在溪邊,當他轉過身,面朝我和十三阿哥,我無端想起一句話:綠泓為眸,清澈可飲。

這世上,總有些人彷彿鍾了天地的靈氣,別有風姿,這名年輕人只是一站,就有了一如詩經裡所寫的意境,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帶著淺淺的微笑,眼中的神色卻十分沉穩寧靜,就像早已看盡千帆,無憎無喜,唯一一瞬的變動是在他的目光掠過我面上之時。

出門前我曾對鏡整裝,確保面容如常,無懈可擊,因此並不迴避他的審視,只漠然回看過去,直到他垂下臉,拱手為禮:“陳昱拜見十三阿哥。”

我隨著他的動作注意到他腰間別著的一管細長樂器,接著就聽十三阿哥冷冷道:“好大膽的奴才,藤香院也敢擅闖!海寧陳世倌是你什麼人?”

陳昱正待說話,忽的嗡嗡之聲大作,我和他同時將身一傾,我看得分明,該一剎那,是他腰間樂器和我手上鐵指環發生共鳴,然而就在我發現這事實的同時,冥冥中似有一隻手平切過我腦海,好像是取走了什麼,又像是在探尋什麼,這種感覺極之妖異,亦令我嚴重不適,還好十三阿哥及時出手扶住我,我才未一頭栽倒。

我抓住十三阿哥臂膀,坎坎穩住自己身子,就在這尷尬當兒,院外蹄聲、腳步聲大作,卻是三阿哥和八阿哥兩個帶了一群侍衛趕到,而他們看到我們三人站在院中,明顯頓了一下。

然後三阿哥走上前用滿語衝著十三阿哥說了些什麼,而八阿哥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上下掃視著我,他的目光,觸體生涼。

沉浸在這種目光中的我,甚至忘記了剛才的怪事,直到十三阿哥低下頭,柔聲道:“小瑩子,今晚的宴席已經開始,皇阿瑪召你去,你同我一起去麼?”

我已問過十三阿哥的出現原是為了找我,如今瞧三阿哥和八阿哥這般架勢,可是應悔來遲一步,不能“捉姦在床”麼?

離開房間時,我仔細留意過周圍細節,整個床榻上下就像我的衣物一樣,整潔到精心的程度,絕無一絲凌亂痕跡,若非身體的痛楚是真,我簡直無法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情形只可能有一種解釋:我是在事情發生後再被人移到這房間內。

雖然十三阿哥的口氣是平和的詢問,但我很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意思。

有人佈下一個局,不僅是我,連十三阿哥也牽連在內,我現在的情形當然很糟糕,我可以選擇不去,然而諷刺的是,我現在唯一一個轉機恰恰只有“去”!

身為女子,碰到迷Jian這種變態事,無論古代現代,第一個反應,是痛不欲生吧?就算再堅強,也不可能在事發當晚馬上就現身晚宴大吃大喝?

有人吃準這一點,好,就偏偏要叫這人吃癟!

被這樣的想法支撐著,再加上深信不管發生什麼狀況,都會有十三阿哥陪在身邊,我便在一轉念中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跟在三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身後走出藤香院門口,我驟然想起一個人,回頭去望,已不見蹤影,只有溪流輕霧,飄蕩如幻。

陳昱?海寧陳家的麼?……好奇怪的人。

更奇怪的是,自打八阿哥等人一出現,十三阿哥便隻字不提陳昱,渾忘了一般,這並不像十三阿哥的作風呵?

不過比起陳昱這怪人,我眼下最緊要的是解決我的問題:從此處到如意洲,需經過一段水路,兩段陸路。水路坐船也還罷了,我吃虧在上船前騎了一程馬,下得馬來幾乎站都站不穩,等到船靠岸,再要上馬,任我如何逞強,也不得不視為畏途。

還好就在我一遲疑的功夫,十三阿哥越眾而出,輕巧一撈,抱我側上他馬鞍,共乘一騎,到了夜宴殿外。

安徒生童話裡寫,每走一步,人魚公主的腳都像踩在刀子上那樣疼,我不是人魚公主,但走入大殿的每一步路,都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