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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喉部一緊,下意識張大嘴,眼前又隱約掠過一團褐霧,如溼棉花般落下捂蓋住我的眼耳口鼻,我甚至還沒分辨出形狀氣味,就身一軟,失去了知覺。

……我的意識醒轉,是由於一股香氣,幽幽的,沁入腦髓。

睜開眼,人仍是酥的,只看到四壁白塗,淡散清香縈繞,熟悉而又恍惚。

我撐了撐手,想要坐起,卻猛然抽痛,我垂下眼,見著薄毯滑落下自己一絲不掛的軀體,雪白肌膚上遍佈或青紫或紅腫之瘀痕,觸目,驚心。

我又試著掙了一動,這次卻伏在繡榻上屏了一回氣,才壓下排山倒海般襲來的不適。

緊緊閉起眼,想了又想,我的記憶只到回澄光室路上最後一眼看到十三阿哥為止,再往後,想到今晚戌時康熙在如意州設宴,我是必要出席的,但是我為這麼會在這裡?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我一隻手掐緊毯子一角,慢慢拉回蓋住身子,另一隻手被牙齒咬住,清晰的痛感夾雜著腥味,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幻覺。

窗外幾時有人來到,門是怎麼開的,我都是一片混沌,直到那人站在床前,俯下身托起我的臉,我呆呆望著他,他也望著我,然後他的目光往下,又拉開我的手,還有薄毯,他只看得一看,臉上便露出一種慘然的神色,現了一現,旋即收去。

似乎用了一段漫長的時間,他解了他的披風,替我裹上,而我畏縮在他懷裡,不乏厭世。

“是誰?”十三阿哥終於吐出兩個字,很輕的聲音,於我卻是大大震動。

我也沒有料到我還能開口說話,並且說的平穩:“沒有。什麼都好好的,我下午去看鳴鳴了,鳴鳴真的長高了,長胖了,圓滾滾的,對了,看人的時候,眼睛像會說話,要是十八阿哥瞧見,一定十分高興。看完了鳴鳴,我就回澄光室去,晚上皇阿瑪賞宴,叫我練的曲子我還沒練完,練不好,皇阿瑪可該罵我了。”

十三阿哥重複一遍:“告訴我是誰。不管是誰,我要、我……”他頓了一頓,說不下去。

我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睛,熱淚在剎那間模糊我的視線。

要怎麼說才好?

喂,十三阿哥,這件事不要告訴四阿哥了,就我們兩個知道好麼?

可是現在我哭得活像個呆子,又怎麼去勸他?

為何哭泣?

想到從今以後再也不能跟四阿哥見面……只要一這麼想,就會傷心的無法忍受麼?

十三阿哥衝動而又小心翼翼的摟住我:“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出來找你,四阿哥託我好好照顧你,我卻害你變成這樣。”

他說到後來,啞了嗓子,聽在我耳裡,卻是百倍千倍的心痛,就像有一把鈍刀子反覆割裂我的心臟,無法忍受,又無法擺脫。

四阿哥原本不許我隨駕,是我堅持要出來,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前我卻連一點預兆也沒看出來……如果我中迷|藥時反抗的堅決一點,這一切也許都能避免了……

我的身子抖得厲害,十三阿哥抱我更緊,忽然之間,我耳際聽到一聲似笛非笛、似簫非簫的怪音,乍聽尖銳刺耳,可是跟著一蕩,又化作一記嬌吟,纏綿悱惻,入骨銷魂,我腦海中轟的一熱,居然伸雙臂,攬住十三阿哥,貼唇深吻。

他先還遲疑,隨後呼吸漸沉,翻身過來,我感受到他壓下重量,心中一喜,主動分腿相迎,他的氣息,他的熱力,我統統想要,除此之外,再無所求。

然而結合的一刻就要到來之前,他突然低首朝我肩頭狠狠咬下,這一咬痛入心扉,我全身一凜,睜大眼看他,及至看清我們夾纏姿勢,不由捂面鬆手,羞愧到無地自容,一陣輕微的響動過後,只聽他附耳低語:“小瑩子,我剛才弄疼你了麼?我只是怕、怕你受傷,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你別怪我行麼?”

他的語氣溫柔的近乎央求,而他側身相慰的姿勢很有一點像四阿哥,他和四阿哥關係最好,往往無意中一個語調、一個姿態都極其相似,光影朦朧間,我幾乎將他們錯認。

我的左肩一陣火辣辣的痛,心志卻因之清明:給我下迷|藥的人選擇扮成十三阿哥,極可能是不知道我和十三阿哥在暢春園有過一段合體緣,那麼此時此刻,為什麼偏偏是十三阿哥第一個發現我?我又怎麼會情動難控,不切實際地跟他求歡?適才一聲怪音難道是我的幻覺?

恐怕十三阿哥一早從我的奇異舉動中看出不對,他說這些話無非給我留著體面,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我,都已自四周靜默的空氣中體會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到了這個地步,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