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落到市井小民的地步,光是手裡的家底兒,就足夠安穩過一世的了。而且靖王也不是那樣什麼都不會的紈絝子弟,靖王若是做起生意來,一定不至於虧本兒。
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這不就是一直想要的生活嗎?
可是……這是靖王想要的嗎?等他冷靜下來了,等他過膩了這樣的生活,還會覺得這生活好嗎?背棄了他的兄長、拋棄了他的出身,就只是為了這麼一個會老、會醜的女人,他能甘心嗎?
而且一旦和靖王離開,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就算能再見到,也是幾年才有那麼一面罷了。待到殿下登基,小姐入了未央宮,日子一定更加難過。知秋長久地在她和小姐的庇護下生活,完全不懂這人心的狡詐。若是她不在京都,小姐萬一遇到什麼想要找人商量的事情,不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嗎?
那秦穎月多厲害呢,小姐可未必是她的對手。如果小姐路在宮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讓她的心裡怎麼能過得去呢?必將一世難安。
所以不管是從靖王那邊考慮,還是從小姐這邊考慮,她都不能應了靖王這衝動的決定。她自小便不知道父母是誰,自小便跟著小姐和老爺過活,保受容家恩惠,豈能做這麼忘恩負義的事情?她自幼便知道,凡事多為別人著想最終反而會得到福報。如今在小姐和靖王這兩個他最在意的人面前,她又豈能只想著她自己?
所以啊,她真的不能和靖王走。縱然她心裡有萬般想、萬般願,卻也不能這麼做。
“哎……你幹嘛呢?這梨都快切碎了!”靖王看初夏只是怔怔地切東西,真擔心她哪一下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這不剛好嗎?瞎叫喚什麼啊!嚇死我了!”初夏卻是不領情。
“你想什麼呢?”靖王早就習慣了她的沒好氣兒,並不往心裡去。
“在想怎麼和小姐說呢……哎呀你就別管了,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讓開!”初夏端起果盤兒就往外走。
靖王不樂意了,抗議道:“我在這兒陪你切了這麼長時間,你好歹也先給我吃一兩個啊!就這麼拿走了?”
雖然是抗議,但卻還很沒臉地幫她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等一會兒再吃能死啊”,初夏卻並不領情,仍舊不給他好臉色,“怎麼就這麼饞呢?等會兒也不給你吃!”
“等會兒不是你說了算,三哥捨不得讓我幹看著!”
“你三嫂捨得!”
“三嫂才不像你這麼惡毒!”
“敢說我惡毒?既然我惡毒,你去娶別人啊!在我這兒像是蒼蠅似的嗡嗡嗡,算什麼本事啊?”
“我就願意當蒼蠅啊!想飛哪兒飛哪兒,自在!”
兩人打著嘴仗回了正屋,沒事兒人一般。倒是弄得容菀汐和宸王一臉詫異。
還是宸王臉皮比較厚,能將這管閒事的心發揮到如此一本正經,也是挺讓人佩服的。直接問道:“怎麼,你們兩個商量出對策來了?”
“沒有啊……船到橋頭自然直嘛!”靖王忙說道。
“是啊是啊……”初夏道,“想那麼多幹嘛呢!現在不是還沒合算八字呢嗎?或許欽天監一算,說陳家小姐剋夫呢!”
宸王皺眉道:“從欽天監之處著手,本王也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如果咱們在欽天監那邊動手了手腳,以太后的聰慧,一定不難察覺到。更何況,就算那陳家小姐真的剋夫,要欽天監是幹嘛的?欽天監那邊沒理由拿不出一個破解的法子來。再怎樣,欽天監那邊為了保住自己的官爵,在這件事兒上,一定會想方設法聽皇祖母的,而不是聽本王的。”
初夏是當做玩笑來說,沒想到宸王居然當了真,竟然很認真地幫她分析起情況來,弄得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也可見,殿下是真的把她和靖王的事情放在心上了,是真的當做自己的事情用心在辦。
容菀汐從初夏的表情上看出了為難,想到了她可能另有打算,不然不可能如此輕鬆。
因而忙笑道:“欽天監這事兒就算了,若是真從這裡著手,怕只會讓事情弄得更糟。初夏也只是玩笑一句,你倒是當真了!不過有句話,他們兩個說得卻不是玩笑……這事兒的確不著急,再等個一兩日,看看太后那邊的情況也是應該的。萬一太后那邊出了什麼岔子,這姻緣不能成呢?”
宸王也看出了靖王和初夏兩人神秘兮兮的,顯然是有什麼打算不想和他們說。既然如此,便也沒有必要多問。只要他們兩人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
看到初夏和靖王這般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