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見他發這麼大脾氣,在某朵的記憶中,就見過兩次,一次是太常寺的官員私吞一百萬金幣,陛下當庭就將那幾個主謀打了個半死,還有就是她中沐春風,陛下要殺嬈天,嫦娥攔著不給殺那次。
大皇兄,我該怎麼幫你?帥帥的火氣很大啊,嚥了一口口歲,將那封信摺好收進信封,繞到書桌前,雙手撐著下巴,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還沒見過那女孩,現在就判定人家別有用心,是不是太武斷了?大皇兄內斂沉穩,精明果敢,豈是那種會被女色所迷之人,我相信他的眼光,他喜歡的女孩不會差到哪裡去。失憶有什麼奇怪的,我不過摔一跤不也失憶了嗎?”
陛下撐著額頭看了她半響,嘆了一口氣道:“朵朵,有些事你不懂,晴海是東方三界第一道防線,不能冒險,任何不確定因素都可能引發一場血戰。慕珏身為將軍,罔顧軍紀,將來歷不明的女子帶進軍營,他將數萬將士的身家性命置於何地?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錯了就是錯了!為他一己之私與慕沙兄弟反目,大鬧軍營,這成何體統?能讓慕珏失態到這種地步的女子,又豈會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她縱有千般好,我也容不得她這等紅顏禍水在慕珏身邊興風作浪。”
容不得是什麼意思?帥帥不會是……想殺了她吧?
“這些都會你的猜測,那女孩你見都沒見過,憑什麼斷定她就一定是紅顏禍水?”
皺著小眉頭,巴掌大的小臉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打仗那一套我是不太懂,也沒那個興致去學,我只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不管是誰的命都不可以用數量去衡量,那個女孩跟幾萬將士的命同樣重要,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你都說是不確定因素了,不確定是什麼,那就是你的判斷可能是錯的,那個女孩可能是無辜的!你要是殺了她,那就是毀了大皇兄!不要跟我說‘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漏一個’這種狗屁話,那一個不是別人,是大皇兄想相伴一生的人!”
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總之,你不可以殺她,也不可以讓二皇兄暗地裡下手。退一步說,就算你的判斷是對的,也不能殺,只要大皇兄還喜歡她,你就不能這麼做,解決問題的途徑有很多種,殺人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陛下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朵朵,你說的沒錯,殺人不是唯一的選擇,但卻是最好的選擇。我有我的立場,不能拿那麼多將士的性命去賭你說的‘可能’,明白嗎?”
“不明白!”眉梢一挑,某朵快炸毛了:“什麼立場?就因為你是皇帝,萬事都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又失憶了,跑去敵軍的陣營幫他們出謀劃策,你是不是也要大義滅親殺了我啊!還有,要說來歷不明,那女孩有我來歷不明嗎,鳳凰族幾萬年就絕種了,就剩下你天鳳神君,突然跑一個蛋出來,還偏偏讓你撿到,你就不覺得蹊蹺了,莫名其妙還去人界晃了十幾年,你就沒覺得可疑了?”
跟這小東西說不清楚!陛下決定不再跟她爭辯下去,再糾纏就沒完沒了了,無奈何地搖搖頭,提筆繼續批閱自己的奏摺:“朵朵,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
“睡什麼睡?!”某朵卻不依不饒,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等我一睡著,就下道命令把大皇兄的女朋友無聲無息地給解決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需要大義滅親的時候,你是不是對我也下得了手?”
“說什麼混話!”鳳眸一眯,陛下牙根直癢癢:“有你這麼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嗎?把你個小白眼狼養這麼大,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我看你今天是存了心的跟我彆扭,氣不死我就不甘心,以後再敢誰這種混話我跟你不客氣,趕緊的,給我睡覺去!”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法?十大滿清酷刑嗎?”
不得不說倆鳳凰真的很像,某朵的眼睛一眯,牙根也直癢癢:“無理取鬧的是你吧,不過是一個女孩子你就草木皆兵,想大開殺戒!有你這麼狠的嗎,你這麼做大皇兄得多傷心,你考慮過他心情沒有?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孩,兄弟反對,父皇不待見,還要殺了她,你們都是他最親的人,你讓他情何以堪!我看你就是個暴君,心狠手辣、殘忍暴虐,那麼喜歡殺人,乾脆把我也殺了好了,省得你整天說我想氣死你,一了百了稱了你的心!”
暴君?又跟我鬧騰是吧?
陛下頭痛欲裂,眯眼看了她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現在不想跟你個小混蛋吵,慕珏的事我自有主張,你給我乖乖睡覺去!”
“你才是混蛋!”將手裡的筆往書桌上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