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去疾和李斯相繼告病了?”
章臺宮中,嬴子弋躺在榻上,聽著一旁的內監稟告道。
“按照章程辦吧!”
像是馮去疾和李斯這種級別的官員告病,朝廷都是要送湯送藥,大加慰問一番,以示對老臣的恩遇。“是,陛下!”
內監剛剛要退下,嬴子弋揮了揮手,說道:“等等!”
那內監回過身來,稟手躬身而待。
“馮去疾與李斯為大秦元老,勞苦功高。今特加封馮去疾雍縣千二百戶,李斯虢縣千戶。”
“是,陛下!”
殿宇之中,嬴子弋的座位之下,一眾人屏息而立。
張良,陳平,蕭何,韓信,彭越,蓋聶,衛莊等人俱在其列。
聽完嬴子弋的話,眾人皆是默然。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的天子雖然不如先帝一樣用法苛深,然而一舉一動,卻是讓人不能小看。只不過數月,當今的天子合縱連橫,一系列手段而下,關中的那些大小卿貴全都恭服。
這關中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小至一縣之長,上至一軍統帥,基本上已經完成了過度,重要的職位都掌握在了當今天子的手上。
而馮去疾與李斯都是先帝時的臣子,此刻告病,無疑是在為致仕做準備。
一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剛剛說到哪裡了?”
嬴子弋拿起了桌案上的一顆葡萄,塞進了嘴裡,問道。
“回稟陛下,各處的常平倉基本已經修築完畢,從敖倉之中調轉的糧食也已經相繼有百萬石。此刻各郡的糧價已經基本穩定。”蕭何稟手而道。
冷兵器時代,國家最為重要的資源便是糧食。歷來糧價暴漲,不可遏制,都是亂世之象。自秦滅六國以來,廢六國錢幣,而使用秦半兩作為官方的貨幣。
但是在偏遠的郡縣,六國舊幣依然在被使用,甚至秦半兩反而被當作劣幣。為何?地方私自鑄造錢幣氾濫,而重要的資源糧食依然大量掌握在當地六國舊族的手上。
當然,要想穩定糧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嬴子弋坐在榻上,瞥了一眼衛莊。在糧食運送各縣的過程中,其中就有不少莫名的匪寇想要攔截糧船糧車,至於下場麼?
衛莊的兇名此刻已經傳播河東上黨等各縣。據說在當地,只要提及衛莊的名號,都可以止小兒夜啼了。
玄策軍出,地方豪強莫不顫然,深怕成為下一個開刀的物件。而衛莊的那柄鯊齒劍,此刻已經成了玄策軍的標誌了。
感受到嬴子弋的目光,衛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一副淡然的模樣。可是就是這淡然的模樣,讓一干江湖喋血的亡命之徒噤若寒蟬,能夠躲多遠就躲多遠。
“常平倉是地方的儲糧體系,用以穩定糧價,但眼下仍然不是最為重要的,那七十萬刑徒安置的情況如何了?”
“已經分置各郡,在上郡,漢中郡的兩批已經先後到達,開始了屯田事宜。只是南陽郡那裡,肯去的卻是少之又少。”蕭何言道,言語之中多是無奈。
這次安置屯田並不是強制性的。既然帝國大赦天下,那七十萬刑徒就已經是帝國的平民,不再是奴隸了。
誰人也不是傻子,眼下帝國東西對峙,南陽郡與三川郡乃是兩方相持的主戰場。
一方通武關,一方乃是重鎮滎陽。說不定敵軍什麼時候就打來了,去屯田,可是要提心吊膽的。這樣的情況下,又有多少人肯去,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後方種田,只要過個幾年,這田地就是自己的了,多好!
嬴子弋點了點頭,這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此刻關中的戰車已經有許多已經損壞,諸冶監上奏請新鑄戰車三百乘,用以替換舊有的戰車,以備軍用,輕陛下定奪。”
少府章邯說道。
如今西域已經穩定,嬴子弋的封地被分作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四郡,各自派遣郡守,縣長。而嬴子弋的三萬騎軍,就駐紮在昭武城,也是西域都護府所在,用以震懾西域諸國。章邯,李左車則被相繼調回,授予要職。
“戰車麼?”嬴子弋細細的想了想,又問道:“韓信,如今龍驤營和驍羽營的十萬健兒如何了?”
韓信上前了一步,稟手而道:“驍羽營的五萬人已經遷往了關中,而龍驤營中的五萬人已經安置在了上林苑,日夜操練。”
“全面廢止戰車,令諸冶監先行打造五萬副馬具。”
戰車在戰場之上,威力固然強大,然而侷限性也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