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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六合之內 酒肆之間

未央宮前。

廣場之上,五丈旗揚。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萬人站列,肅肅泱泱。黑甲疊疊,紅羽飛揚。長戈列列,環首偏斜。壯士將行,其氣雄然。

高臺玉階,萬人之上,嬴子弋一人而立,玄衣纁裳,旒冕白羅。

這一年,草原之上,三十萬匈奴持刀駕馬,傾國南下,犯長城邊塞。

這一年,西域邊陲,二十萬月氏操弓馭奴,舉族東行,侵昭武府界。

這一年,關東諸郡,十數萬亂軍摩拳擦掌,聚眾西顧,意函谷秦關。

國亂浸夷,正合拜將興師。

號角聲熄,天地皆靜。萬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殿下男子的身上。

殿階三百六十一,男子逐層而上。天界雲層擾動,光陰流轉,空餘的長道上,君臣相顧。

彷彿久遠的時光前,兩人在淮陰河邊,釣魚嬉戲。

玉階再長,也有走完的那一刻。正如當時,他們是兄弟,而現在,卻是君臣。

行至近前,韓信單膝而跪。

嬴子弋解開了腰間長劍,將它交到了韓信的手中。

天子長劍,象徵著無上的權威。如今,卻交到了大秦最為年輕的將領手上。

韓信雙手想要接劍,卻發現嬴子弋的手始終沒有離開。

韓信抬起了頭,目光之中有些不解。微微的風吹來,卻見嬴子弋臉上的笑容不息。

“韓信,你知道朕為什麼要你率十萬之眾,西御月氏?”

“誅夷滅蠻,護我大秦疆界!”

“不!”

嬴子弋鬆開了手中長劍,微微挺身,看著未央宮前的萬餘老秦將士。

“區區蠻夷,並不足以讓我大秦將士血灑疆場,埋首西土。無論匈奴月氏,朕要他們明白一個道理。”

“請陛下賜教!”

“六合之內,皇帝之土!這天下雖大,卻沒有他們站的地方。”

韓信的目光之中光影流動,這暗隱在目光之中的激烈情緒終究隱伏,化為了一聲堅毅的聲音。

“臣遵旨!”

韓信接劍轉身,持劍而立,對著殿下萬餘將士,高喊一聲。

“出發!”

廣場上的氣氛由靜而動,仿若從深冬渺無人跡的寒潭到了酷夏殺氣隱伏的荒林。

這萬餘將士皆是關中精銳,浴血百戰而存。萬眾一心,則殺氣沖霄。動靜規整,如臂指使。

宮門大開,天子劍下,萬人轉身,列隊徐出。西域告急,關中兵發,容不得一絲的遲疑。

韓信最後看了一眼嬴子弋,跨下了玉臺,只聽得背後隱隱傳來一聲。

珍重!

韓信身子一抖,遲疑片刻,隨後便徑直走下了高臺,再也沒有回頭。

直到陽光被雲遮擋,整個殿宇都處在了陰影之中。猴子的身影緩緩向前,隱藏在嬴子弋的影子之中。

“陛下!項少羽滅了趙高之後,一直在厲兵秣馬,招攬諸侯。眼下這萬人是關中最後的一支精銳,全部交給了韓信之後,剩下的便是龍驤驍羽兩支娃娃兵了。”

帝國的兵馬雖眾,但是精銳卻是有數的。這些年來,帝國南征北戰,精銳的兵馬都壓到了北境,西域和南疆三個戰場。

而這萬人的軍隊,則是跟隨秦皇打天下之中最後一支還在關中的精銳。

猴子的目光之中,流露著一絲的憂慮。龍驤驍羽這兩支軍隊雖然是從小被帝國培養,但是畢竟經歷的戰陣遠沒有這些精銳的老秦士兵多。有些東西,只有在戰場之上才能獲得。

嬴子弋負手在後,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項少羽的軍隊有些厲害的過頭了。”

無論是軍方的戰報還是羅網的秘報,都顯示著一個事實。項氏一族的少主項少羽乃是一個不世出的將才。

歷代名將,大都講究權謀兵術,以多凌寡,以強欺弱。能夠帶越多的兵,指揮越多的兵,則代表這個將領的能力越強。

而項少羽的風格則完全不同,以輕疾制敵,以少勝多。戰場之上,只要被他嗅到一絲的勝機,他便會輕騎簡裝,全力突進。這樣的行動力和觀察決策能力,並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用兵便是用險!這一點,朕明白,那位東楚侯也明白。帝國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而六國的諸侯也是一樣。”

未央宮的殿門緩緩的開啟,嬴子弋轉身進入其中。

“讓羅網嚴密監控關東,告訴我們埋在六國諸侯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