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昔日楚國王宮。
斑駁的古牆還留有著歲月的痕跡,殿門口上的朱漆已經顯得暗紅。殿宇往日的輝煌也隨著楚國國勢的消退而消逝。王宮的大部分附體建築被人拆除,只留有中央的主體建築得以儲存,作為秦國宗室的行宮而存在。
眼下,這裡卻成了嬴子弋的下榻之地。嬴子弋上百名護衛接手了行宮的防衛,卻仍然顯得有些不足。
主殿殿室之中,嬴子弋跪坐在榻上,饒有興致的喝著杯中之飲。
桌案上擺著一套瓷制的飲器,與現今之世流傳的青銅器不同,造型輕巧,雅趣十足。
焱妃跪坐在嬴子弋的邊上,圍爐烹茶。
“東君大人,這些天來感覺還好麼?”
焱妃的身份特殊,然而在嬴子弋的身旁卻是以侍女的身份作為偽裝。
“不錯。”焱妃白藕似潔白的手伸出,拿著銅勺,從沸騰的鼎中取水,倒進了桌案上的瓷碗之中。
清冽的香氣瀰漫,那是茶的香味。
“只是這宛城之中,暗流湧動,已成凶地,公子為何還戀棧不去?”
“莫非東君大人也懂得觀形勢,察虛實?竟然看出了宛城之地已經成為凶地。”嬴子弋接過焱妃遞來的茶碗,輕笑道。
“觀形勢,察虛實,那是兵家與縱橫家的本事。我出身陰陽家,確是不會。”焱妃自己捧起了茶碗,輕啜一口茶水。清香炙熱的茶水入喉,神清氣爽,舒緩了連日的勞累之感。
“不過我們陰陽家,卻懂得看星象。”
“星象?”對於一塊,嬴子弋一直是很好奇。
“只有最具天賦的陰陽家子弟才能夠到達這一層,從複雜多變的星圖之中尋找到啟示。上至一國生滅強弱,下至黎庶的安危喜怒。只要想知道,少有能夠瞞住我們的事情。”
騙誰呢!嬴子弋心中不信。真這麼厲害的話,陰陽家早就稱霸世界了。
“只是,在這萬千星象變化之中,唯有一人始終是模糊不清。即使是東皇太一,也無法探清。”
“誰這麼有前途。”嬴子弋嬉笑道。
“就是你,十四公子。”焱妃看著嬴子弋,正色道。
“哈哈!那說明你們修煉的還不到家,哈哈.......”嬴子弋尷尬的笑道。
不理會嬴子弋的插科打諢,焱妃繼續說道:“不但如此,就連原本清晰的星象預示,也變得模糊難清。老實說,我原本是想殺了你,以除後患。你實在是太危險了。”
“......!”嬴子弋嘟著臉,作了一個萌萌的表情,以示人畜無害。
“呵呵!”看著嬴子弋的樣子,焱妃忍不住輕笑一聲。
“公子!”
殿外,一個身著輕裝的持劍之人走了進來,跪拜道。
“端木姑娘接到了沒有?”
這是嬴子弋派去接端木蓉的手下,他本是羅網的死士,趙高的手下,現在卻被嬴子弋挖了過來。
“我們前去之時,端木姑娘已經被人劫走。看現場的痕跡,前後有三撥人去過那裡。”
“哦?”與焱妃的緊張憂懼不同,嬴子弋卻是有些奇怪,是誰會對端木蓉這麼感興趣,難道是墨家的人?
不對啊!若是墨家的人,用的了劫麼?
“你可發現些端倪?”
“這.....屬下懷疑是自己人做的。”
“自己人?”嬴子弋輕喃道,一時間有些搞不清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隨即反應了過來,那劍客所說的自己人,那不就是羅網麼?
“你下去吧!”嬴子弋揮了揮手,示意劍客退下。
“公子,你可知道是誰劫走了端木姑娘?”
看見嬴子弋面色有變,焱妃問道。
“是趙高!”嬴子弋心中驚訝,想不到羅網的精銳都被自己調走之後,趙高仍然有力量瞞著自己做下這等事情來。
當真是不可小覷啊!
“趙高?他抓走端木蓉做什麼?”
焱妃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不過嬴子弋卻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趙高一定是為了‘還我大棒槌’的解藥。
......
趙高府。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一個小女孩?”
趙高淺笑著,但在他身邊日久的心腹都清楚,這是他大發雷霆前的徵兆。
“這...咱家去天南海嶺之時,念端已經死了。無奈,只能抓她的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