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塞北,馬蹄馳騁。
山間亭障,巨石象門,長城的守軍開啟了巨大的銅門,一隊隊紅甲騎兵從之而出,沿著山道開赴北方。
馬蹄聲隆隆,長城以北,荒涼無邊,一望無際的荒野,沒有一絲人煙。綿延的騎兵隊伍緩緩駛出,接連成數里的長龍。
那數里的長龍之中,三千鬼獄幽騎黑潮般的身影十分顯眼,而秦太子的座駕也依稀可見。
青山連巒,孤峰聳立,在那普通人遙不可及的山峰之上,紅衣少女飄然而立。
石蘭靜默不言,如水一般,美麗的容顏上泛著春色,燦若桃花,嬌媚非凡。
少女紅寶石般的眸子,瑩瑩的眸光穿過依稀雲霧,看著數里之外的那名騎在馬上的少年。
臨別依依,石蘭的心中縱有千般不捨,奈何最後也只能說一句祝君安然!
始皇三十四年仲夏,秦太子率兩萬騎出雲中。
數千裡之外,東郡,醉夢樓。
不管外界如何變化,醉夢樓中之人依舊是醉生夢死,流連忘返。
香風襲襲,帶著暖人的酥意,可以讓人忘卻任何的煩惱,不管是有錢的浪蕩公子,還是失意的諸國貴族,或者是尋求刺激的江湖中人。
那流鶯燕語,柳腰纖指,在一甘迷醉的男子面前,輕擺細搖,掀起無邊綺念。紅衣翠裳,香膚雪肌,在那酒色上臉的浪蕩客眼中,若隱若現,卻似百爪撓心。
“堂主,我們來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角落之中,兩名年輕的男子獨依牆邊,看著這一副燈紅酒綠,紅暈上臉。
一主一僕,僕人侷促不安。主子雖然面色冷靜,心中卻也是有些尷尬。
聽說有兩個有錢卻又難纏的客人,醉夢樓的老闆花影不得不親自出馬,可是當她看到角落中的兩個客人,卻似明白過來了。
花影一笑,緩緩的走上前來,細聲說道:“不知烈山堂主駕到,有失遠迎。”
花影不明白,田言兩個女子來什麼青樓?不過想必不簡單,招呼過後,就將之引入了一間雅房。
這間屋子與外面屋子的裝飾截然不同,清靜素雅。
在這醉生夢死的地方,很難想象,還有著這麼一間素雅的女兒家房間。
“姐姐!”
看著花影過來,漣漪很快的迎了上來。不過當她看著後面隨之走來的田言與小蘭兩人,卻是一愣。
自己這位姐姐什麼時候帶男子進過這裡?
“漣漪,你去端茶!”
花影吩咐道,漣漪照辦。
短案之上,沏上了兩杯香茶。
花影將田言迎往對面,說道:“田堂主來此,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田言沒有動短案上的茶水,開門見山的說道:“我這次來,是要找共工堂主!”
“哦?”花影喝了一口杯中之茶水,笑道:“那為何要找我?”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田言淡然的說道。“自從劉季繼承共工堂主之後,花影樓便效忠了共工堂,這件事情雖然隱秘,但還是瞞不了我。無論是江湖中人還是農家弟子,都找不到劉季,可是誰又能想到,身為共工堂主,卻隱藏在名義上的神農堂的據點之中?”
花影面色一變,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聽得屋外一聲爽朗的笑聲,隨即走進來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
劉季一臉酒色,目中卻是精光閃耀。腳步輕浮,腰盤卻是很穩。
他踱步而來,花影讓開了座位,讓劉季坐在了田言的對面。
“田堂主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在劉季是神農堂二當家的時候,田言便不敢小看眼前這個看似輕浮的男子。等到他在農家中已經能和自己能夠並肩時,田言更是不敢小覷。
劉季在神農堂時,本來因為一些事情與朱家並不和睦。可是當他成了共工堂主,卻又很快與朱家達成了和解。
這幾年來,共工堂和神農堂還有四嶽堂好的像是同穿一條褲子一樣。
“我來這裡是為了一件事情,田仲!”
聽了這個名字,劉季並未立刻的回答,他端著短案上的杯子,回頭說道:“花影,有酒麼?”
醉夢樓的老闆面色不變,俏皮的說道:“這間房裡只能喝茶,不喝酒。”
自己的手下對自己如此,劉季卻並不惱怒,哈哈一笑,將杯中之飲一飲而盡。
“田堂主,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並不意味著有好處。”
劉季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