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王庭。
“為什麼會這樣?”
王帳之中,諸人肅靜,只餘炭火熊熊。火焰張牙舞爪,一如這靜謐的氛圍之中,所隱藏著的的暴烈。冒頓獨坐在他那白虎王座之上,不發一言,卻是眉頭緊鎖。
老薩滿站在冒頓王座一旁,雙眸泛著冷意,似乎想要探查個究竟。
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陳列在王座之前的箱子所吸引,準確的說,是裝在箱子中的東西。
裡面裝著一件禮物,左谷蠡王今天送來的一件禮物。
狼女諾敏看向了老薩滿,詢問道:“老薩滿,你確定麼?”
他點了點頭,說道:“不會有錯,這是我派去的手下。不過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左谷蠡王終究還是反了麼?”
冒頓笑了一聲,看向了帳中一旁站立著的整個人繃成了一根弦的休屠王,說道:“我本以為你的哥哥只是一個莽夫,卻沒有想到他還想要做這片草原上的撐犁孤塗。”
“請單于恕罪。”
胖胖的休屠王跪了下來,慌慌張張的請罪道。
“我並沒有怪罪於你的意思,你依然是我匈奴的休屠王。這一點,不會變。”
“多謝單于。”休屠王顫著肥肉,拜謝道。
單于的閒逸的話語驅散了帳中凝集著的幾分陰霾,但是冒頓的臣子卻依然輕鬆不起來。
左谷蠡王此舉,無疑是在向著匈奴王庭宣戰。
自冒頓成為單于,掌握匈奴的大權開始,匈奴史上最大規模的內戰或許就要不遠了。
“沒有辦法了,集結兵馬吧!”
冒頓站了起來,一臉平靜的說道。
“等等,單于,這件事情太過可疑了。”老薩滿阻止道。“左谷蠡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是他投靠東胡,我都能夠理解。”
冒頓駐足,搖了搖頭,說道:“已經沒有時間了,按照他送箱子的時間算,最多還有兩天,他的三萬騎就要打到這裡。一旦王庭有失,那我身為單于的威嚴將會受到嚴重影響。重要的是,這場戰鬥的時間若是拖得太久的話,對於我匈奴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別忘了,無論是秦軍,還是東胡,都在虎視眈眈。”
“可是.......”老薩滿還想要阻止,可是話說了開頭,卻是說不下去了。
他也明白,冒頓說的都是事實。那三萬亂軍若是不能儘早的平定,那麼匈奴的生產將會受到相當大的打擊。
只是,老薩滿的心中卻仍然不安。
說不出為什麼,然而他心中能夠想到的,卻是那個假冒的拓拔月。
月色靡靡,自那天的試探之後,老薩滿再度的走進了拓拔月的帳中。
大帳中央的圓臺上,拓拔月睜開了眼睛,說道:“看你眉頭不展,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左谷蠡王叛變了!”
老薩滿說道,滿臉的皺紋擠在一起。他看著拓拔月,即使心中覺得荒繆。還是隱隱期待著從眼前的女子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但是讓她失望了,眼前的女子相當的平靜。那種與世不爭的模樣,就像是神像上的姿容,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一樣。
老薩滿失望的離開了這裡。
拓拔月抬頭仰望,雲去月現,那一抹光華從透過天窗照在了她的絕美的臉旁。
女子展露笑顏,低喃道:“你終於還是來了麼?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
“左谷蠡王,還有百里的路途,我們就要抵達王庭了。”
左谷蠡王騎在馬上,他的身邊,圍繞著的大多都是右谷蠡王的手下。
長途奔襲,人馬暫息,隨行的奴隸已經開始搭建一眾匈奴貴族臨時休憩的大帳了。
“冒頓這個混蛋,我們首領效忠於他。他卻派人將首領暗殺了,若不是左谷蠡王,我們險些也被他欺瞞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替首領討回一個公道。”一個身著硬皮甲的大漢跟在左谷蠡王身邊,憤憤不平的說道。
他乃是右谷蠡王身邊的親信,出身休屠部,名曰阿胡兒。
左谷蠡王搖了搖頭,臉上還有著惋惜之色,“事發突然,那個殺手的武藝實在是高強,我沒能救下右谷蠡王,實在是慚愧啊!”
大帳已經搭好了,一眾人簇擁著左谷蠡王,走了進去。
一眾人分列坐好,作為午食的牛羊肉話還沒有送上來,卻聽得帳外隱隱的傳來了騷亂聲。
“這幫奴隸,又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