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隘死在了交易坊。
寧隘在交易坊有一處獨門獨院的宅子,他每天都要去第一層的交易坊和拍賣場,這是他的習慣。從兩處地方回來之後,吃飯,午後小憩,到傍晚才打道回府。只是這一次,他回不去了。
寧隘死在宅子的書房裡,胸上有著一處刀傷,看上去是一刀致命。關鍵是,當時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在屋子之內。換句話說,他和寧嘲、阿拉不提兩人一樣,同樣是一個人死在房間之中。
寧隘的死驚動了所有人,包括李沐。李沐把媚媚送到寧隘身邊,就是為了在之後的計劃中,把寧隘當作一個棋子。哪怕寧隘自己不願意,媚媚已經打上了寧隘寵姬的標籤,只要以寧隘的名號行事,他願意不願意無傷大雅。
只是現在寧隘一死,李沐的計劃被打亂了。而且,媚媚也從一步妙棋變成了廢棋,甚至會成為一步死棋。所以李沐在聽到訊息之後,跟著崇白虎去了現場。
說句不好聽的,寧家已經炸開了鍋。家主寧陶的臉色比鍋底還黑,自己的兒子死了,自己的胞弟也死了。同一種死法,卻抓不到兇手。
白牙也是親自帶人登門,他那裡雖然沒有折損人手,但是死了一個阿拉不提。相比之下,白牙寧願死的是自己的手下。因為草原人遠比未知的兇手更麻煩。李沐跟在崇白虎身後,一直掩藏著自己的身形。他十分低調,甚至完全沒有一個出神高手應該有的風度。
“寧兄,節哀順變,我們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白牙安慰著寧陶。但是眼睛通紅,瞳仁更紅的寧陶絲毫沒有理會。“來人,把這裡跟寧隘有過接觸的人,全部帶到這裡來。”
對於他的無視,白牙心有不悅,但是也是板著臉沒有說話。此時他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是寧陶卻沒有一起的意思,這就讓白牙很不舒服。
寧陶的命令很快被執行,李沐看著媚媚與一大幫下人一齊被帶了上來,然後全部跪在寧陶面前。寧陶一個一個掃視過去,如同一隻悲鳴的野獸,正擇人而噬。“先把這個殺了。”寧陶指著一個雜役摸樣的男人說道。
“是。”寧家的衛兵舉起了刀,被寧陶所指的男人兩股戰戰,哭嚎道:“老爺,不是,不是我啊!”
“嘲兒的事情,我早已看出來,我們寧家的連番凶事,都是內鬼所為。”寧陶十分確信,他提高了聲音,說道:“想來,沒有人會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那麼,我就乾脆錯殺一千,絕對不放過一個!”
衛兵手起刀落,雜役的腦袋離開了脖頸,鮮血噴灑而出,驚得這一群人吱哇亂叫。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沒人可以保持鎮定。李沐在一旁靜觀,斬首這樣的事情,如今已經無法讓李沐感到一絲害怕。他只是有些擔憂,同樣跪在地上的媚媚。
如果說之前的媚媚讓李沐無法放心的話,這次讓媚媚去搞定寧隘,媚媚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這讓李沐看到了媚媚的忠誠以及價值。李沐本質上還是那個投桃報李的人,既然媚媚有用,那麼他就不能讓她折損在這裡。
寧陶殺了五個人之後,地上已經徹底染成了暗紅色。腥臭味和血腥味充斥著感官,把恐怖和壓迫渲染到了極致。寧陶看著媚媚,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是阿隘新收的侍姬?”
媚媚低眉垂首,老實地回答道:“是的。”
“說!人是不是你殺的?”寧陶詰問道。
“大……大人……冤枉啊。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可能殺死寧大人!”媚媚眼中含淚,可謂是梨花帶雨。
寧陶突然挑了一下眉稍,“手無縛雞之力?來人,殺!”
媚媚聽到這一個殺字,渾身頓時一凜,她這番惺惺作態為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可寧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令殺人。她當然不想死,但是此時一反抗,定然會暴露自己身俱武功的事實。這樣與自己先前一對照,怕是不是兇手也要變兇手。
媚媚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沐,彷彿是在詢問李沐的意思。李沐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上前一步,說了一聲:“且慢。”
李沐這番動作,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寧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看了看白牙,“白牙,這是你家的那位供奉?”“是。”白牙幫李沐身份做了背書,但是白牙也不清楚李沐想要做什麼。
“那個,寧大人,我叫李洗,是白牙大人麾下。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寧大人。”李沐說得十分謙遜。不過對於寧陶來說,這無異於是火上澆油。“有屁快放。”
“我想問,如果這些人裡面沒有兇手,那怎麼辦?”李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