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見面拱手道喜的背後,每一個人都在猜測梁宰平的背景,二十六的小年輕,舉手投足都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中年男子,說話間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很是個人物。可他的父親不過是一名普通外科醫生,母親也不過是某大學的外語教師,而且夫妻二人攜小女兒一前一後早早的就去了美國,梁宰平在國內無依無靠,難以摸透為什麼他會有這般能耐。而更多的人,則是等著看他的下場,醫療事業不是商品,這剛剛落成的五層高醫用樓,就不知他能用到何時。

報幕員在臺上面帶微笑舉著話筒,就快輪到恩慈醫院上場了。梁宰平把懷裡的兒子交給保姆阿姨,要起身卻又被兒子拽住了衣領,回頭香了一個才被獲許離開。

後臺百來名員工見他進來,紛紛叫院長,梁宰平點頭笑,說:“像平時排練那樣就行,我們是最好的。一會兒結束了孫副院長留下領獎,其他人沒事的話可以先回,獎金明天一早發。”

眾人齊齊笑。

時間到了,報幕員上臺說過渡詞,隊伍分成兩隊左右一起有秩序的登臺,幕布拉開,梁宰平站在指揮的位置上,中山裝筆挺。他鞠了一躬,轉身面對合唱隊,右手給了音響師提示,而後音樂合著他的拍子響起,一首豪情滿懷的《我們走在大路上》。

梁悅還含不住一整塊兒大白兔奶糖,保姆用兩個指頭捏著,露出半塊兒讓他吮,吮累了鬆口歇會兒,專注的看著臺上的父親,他知道這個歌,他會唱,父親有唱這個哄他睡覺,但沒有唱的這麼用力。

他興奮的大叫了一聲:“爸爸!”

保姆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對四周看過來的人抱歉笑。

臺上的梁宰平並沒有聽見,此時此刻,群雄之中,他就是一個指揮家。

聯歡會一直到要十點左右才會結束,梁悅待不了這麼久,因此梁宰平囑咐孫副留到最後,自己先打道回府了。

抱著兒子一路跟座位兩邊的同行們致歉道別,笑得臉都僵了,看到劇院外面那輛熟悉的老別克,他才迎著風雪加快了幾步,手掌包著兒子的小腦袋,開門穩穩放進後座,隨即讓保姆也坐了進去。

太晚了,天氣又不好,街上幾乎沒什麼人了。保姆重新剝了一塊兒糖放梁悅嘴邊,他卻機靈的爬到前面去掏父親的褲袋,找到一個手絹包,開啟來,果然是他的寶貝,他笑呵呵塞進了嘴裡。

梁宰平開著車,空出一隻手來奪,可他咬得死死的不松嘴,梁宰平只好刮他的鼻樑,問:“寶寶,新年你幾歲了?”

“六唔!”實際過了年也才四周歲。

“誰六歲了還在吃奶嘴啊?”

“我啊。”含含糊糊,卻答的坦坦蕩蕩。

保姆笑說:“三歲看到老,沒臉沒皮的可怎麼好。”

梁悅模糊也知道不是誇他的話,伏在父親大腿上撒嬌磨蹭,保姆連忙去抱他:“別鬧爸爸開車。”

梁宰平的注意力在車後面,有人跟蹤,不是第一次了。

想不到71號檔案根本沒有起到什麼震懾作用。

Y市那邊有訊息,他們又弄死了一個“出頭鳥”,這是年內第幾個了?其中一樁甚至是夫妻雙雙死在家中。

他提了車速,拐了一條遠路,特意繞道回家。

保姆在後面提醒:“您慢點開,下雪路滑。”

梁宰平瞟了一眼大腿上躺著抬頭看他的小東西,說:“晚上你再收拾點兒小悅的東西,明早他一道跟你回鄉下過年。”

保姆顯然很意外,問:“那您呢?”

“我說不準,空了就過來……年後要是我沒有來接你們的話,麻煩你把他送到刑墨雷那兒去。”

保姆心裡咯噔一下,最近確實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怎麼了,料想他的性格就是問了也不會說,一句話話在嘴裡嚼了半天,只好哽咽說:“小悅沒您不行,您可……”千萬不能出事。

氣氛肅穆而冷峻,與方才劇院大廳的喜慶,這車裡倒真是像個冰窟了。

車子轉了個彎,速度有點快,梁宰平的右手握住了兒子的小屁股,以免他抓不住被甩出去撞到門,慣性帶來的甩脫感讓梁悅也機靈抓住了父親的褲腿,等穩住了,才開心的笑。

梁宰平跟著彎起了嘴角。

離過年雖然只有三天了,待在辦公室,卻感受不到太大的節日氣氛。梁宰平只坐在藤椅裡慢慢喝一杯熱茶,他剛從外面回來,與孫副一起去探望了幾位出院的重病人,順便送了些年貨過去。為了醫院的聲譽形象,這是必要的。

刑墨雷敲門進來,見他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