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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家長先生癟癟嘴,說:“好吧,那我吃要巧克力的。”

小少爺認真點點頭,在父親唇上印了一個吻。

梁院長的司機開車過來送小少爺去學校,父子倆在家門口道了別。梁宰平目送車子離開,笑著搖頭。

保姆立在邊上,說:“做的到底是合身,穿著真合適,一點兒也不彆扭。”

梁宰平說:“是啊。”

保姆說:“有時候看看,還真是有點像您了。”

“哪裡像?”

“板著臉的樣子最像。”

梁宰平轉身回去,笑著說:“有緣份成爺兒倆,不像也得像啊。”

保姆拿外套給他穿上,又把車鑰匙交他手裡,說:“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刑墨雷坐在位置上,不耐煩的抬手腕看錶,他是推掉了今晚的應酬,特意來看兒子的表演的。

禮堂裡熱鬧的像是過年,到底是孩子們的節日,一個個開心得都要掀屋頂,每張小臉兒都笑得像花兒一樣。

終於報幕出來說:下面請欣賞男生小合唱《讓我們蕩起雙槳》。

刑墨雷剛要鼓掌,突然被撞了一下,有個人從中間走廊一路匍匐進來,蹲在他腳邊,彎著腰勾著身體,從椅子中間的縫隙小心探頭看臺上。

刑墨雷覺得這人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像是自己醫院那個二五八萬的院長。他拿腳踹他:“喂!”

梁宰平回頭看是他,絲毫不見尷尬:“別說話!看你的去!”

“……搞什麼呢你?!”

“小祖宗不讓來!”梁宰平有些悻悻,但看著站在最前面領唱的兒子,馬上就笑開了,嗯,真是帥,一點兒不輸給他老爸。

刑墨雷臉上肌肉抽搐,有種衝動想叫院裡那些人來看看這個平時了不得的男人此刻窘迫的樣子,禮堂人太多,吊扇的風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他的背上襯衫被汗溼透,痛苦又歡樂的伸著脖子看那個被他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寶貝兒子抬頭挺胸一本正經的唱歌。

“得瑟!就你一人有兒子!”刑墨雷不屑,對同樣站在臺上的兒子嚴肅的點頭,弄得刑少駒小朋友一下子忘記了歌詞,幸好旁邊的梁少爺發揮正常,立馬又把他帶回來了。

梁宰平懶得跟他計較,他已經拜倒在寶貝兒子的石榴褲下了,偷偷舉著相機拍照,眼神笑容那叫一個溫柔,看得刑墨雷的寒毛全部豎起。

表演時間只有短短四分鐘不到,清脆嘹亮的歌聲落音,八個小紳士鞠躬謝幕,臺下掌聲雷動,梁宰平心滿意足,開始蹲著往回走,一排座兒的家長都給他讓出道來,無比同情的看著他,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折騰家長,這是誰家的家長,這麼由著孩子。

晚會結束,已經九點了,梁悅小朋友收了好幾朵仰慕者送的花,拽在手裡,一路樂呵呵的回到家,一踹門,大聲叫:“爸爸!”

家長先生仍舊坐在沙發上悠閒看報紙,聽到叫聲,和藹的回頭對他笑。

桌子上放了一個小小的巧克力慕斯,保姆已經把餐具都拿好了。

“表演順利嗎?”家長抱起孩子,放椅子裡,一手解開他的領帶。

梁少爺得意的點點頭,一邊挖蛋糕吃,一邊說:“幸虧你沒去看!少駒的爸爸在下面看他,把他嚇得歌詞都忘記了!幸虧你沒去。”

家長先生俯身吻他的頭髮,笑著說:“嗯,幸虧爸爸沒去看。”

保姆哭笑不得,無奈搖頭。

…完…

歲歲平安

這是八十年代中期的某個元月。

S市衛生系統舉行了近十年來第一次新年聯歡會,全市十幾家大小醫院代表歡聚一堂,場面雖然算不上盛大,卻也足夠把老舊的市劇院擠得鬧盈盈。過去的一年是全國經濟體制改革解放的好年頭,儘管這與公立醫院無關,但活躍的氣氛一樣影響了這個嚴肅沉悶的群體。這些人中的大多數都是畢業於同一所醫大的同學或校友,平時少有時間碰面,趁這個機會三五一群的不是敘舊笑談就是探討切磋,一直到表演開始才慢慢安靜下來。

二十六歲的梁宰平遇到了幾位師長以及很多同學校友,他十九歲臨床醫學本科畢業,時隔五年之後才拿到學校補發的研究生畢業證,優秀自不必說,可讓人矚目的不是這段學業,而是他的工作。他沒有進任何一家大醫院工作,反倒繼承了他父親的診所,五年的時間,從原本十來個人發展到現在的百來名員工,年前住院大樓剛舉行落成典禮,診所正式更名為“恩慈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