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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地讓我們兩口子走路,別攔我們。行麼?”

“行,行,行!咱們一言為定:我贏了,請您出任經理;我輸了,這座賭城的產權仍歸你們。行嗎?”

“不行。您以為我們輸光了,沒有可以押的賭注了麼?”說著,她從手上捋下三枚鑽石戒指,每枚都有十幾克拉,往賭檯上一放:“不問誰輸誰贏,我與您只賭三局,三打兩勝。怎麼個賭法,由您決定。”

“不,不不。俗話說:客隨主便。我來自遠方,怎麼說我總是客。賭什麼,聽您的。”

“好,痛快。拿一副撲克牌來。”

賭城裡,撲克牌是現成的。因為凡是豪賭,不管什麼樣高階的紙牌,規矩只用一次,以免作弊。因此櫃檯上包著玻璃紙沒有拆封的撲克牌整箱整箱地放著,要多少有多少。臺雲取牌在手,撕去包裝,請賭王仔細檢查。賭王哈哈大笑,連說“多此一舉”。臺雲當眾露了一手,啪啪啪一連洗了三次牌,每次一個花樣,看得賭王連連稱讚。接著她兩手一揚,一副牌明明滿天飛舞,她兩手一合,那副牌卻又整整齊齊地摞在她的左手中。最後她把牌往桌子中間一墩,說:

“咱們來賭最簡單的:押單押雙。我先押,您翻牌;您先押,我翻牌。怎麼樣?”

“行,就這麼著了。您和您先生一樣痛快!”

“好,那我押雙。請您翻牌。”臺雲押上一個戒指。

“行,那我就是單的了。請您看牌:”賭王拿起一摞牌來,把牌面朝向臺雲。他自己看不見牌面上是什麼。

牌面是梅花九。臺雲輸了,把自己面前的那枚戒指輕輕地往賭王面前一推。

旁觀的人都為臺雲捏一把汗,唯恐她又要走烏冬的路。賭場上,除了麻將之類一半兒靠技術一半兒靠“牌風”之外,其餘屬於“立刻顯”系統的擲骰子、猜單雙等等,沒有什麼賭技高低之分,是勝是負,主要靠“手氣”二字;烏冬今天之所以會輸得這樣慘,關鍵在於手氣不好。老於此道的,每逢手氣不好的時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高掛免戰牌”,要坐得下去也站得起來,不論什麼人來拉來拽,一律不理不睬。烏冬今天手氣不好,又不肯聽人勸,來一個“半途而廢”,結果栽了跟頭了。

第二局,臺雲再押一個戒指。這一局,是賭王要牌,他依舊認了單數。臺雲翻牌,是個“皮蛋”。算十二點,是雙數,臺雲贏了,把第一局輸掉的戒指贏了回來,一輸一贏,等於沒參賭。

第三局,才是定輸贏的關鍵一局。臺雲的女光棍兒脾氣發作,也來一個孤注一擲,把三個鑽戒都押了上去。這一局該她叫牌,她也是個認死扣的人,依舊要了個雙數。這很出於賭王的意料之外。老於此道的人都知道,只認定一門押注,是最笨的方法。既然對方認了雙數,那他當然只能認單了。由他翻牌。他拿起一摞牌來,翻過來往桌子上一拍,幾十雙眼睛一齊注視,幾十張嘴,同時鬨然大笑起來。牌面是一張“小二”,臺雲取得了最後勝利。

臺雲雖然贏了,但只能按三個鑽戒的實際價格結賬,也就是說,她只贏回來二百多萬。不過這一下,她的名氣可叫響了。這名氣,在黑社會的價格,可不止二百萬哪!

臺雲拽著丈夫的胳膊,瀟灑地走出了不再屬於自己的賭城。

從此,烏冬只剩下六家飯店了。他雖然還不算窮光蛋,但在曼谷的富翁名單中,已經沒有他這一號兒了。

從此,他不敢再進自己親手創辦又親手送掉的賭城去一試手氣。他已經沒有這樣的賭本,也沒有這樣的信心了。賭癮發作的時候,他也曾經到一些比較小的賭場去走走。但是一進場面,所有參賭的人立刻站了起來,很客氣地向他問候,問他需要多少錢,大家情願湊足奉送,只求他不要下場。第一因為他的賭技實在太精,除了美國的賭王,在泰國,只能讓他掛頭牌了。第二,像他這樣的豪賭,場上可是誰也奉陪不起呀。

他一連走了三家,人們幾乎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一樣對待。儘管他再三宣告:自己下場,不為贏錢,只想過一過賭癮,可是沒人肯相信。這個硬漢子再一次發起怪脾氣,從此不再進賭場。

他戒賭了。把全部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為黑社會各幫派排解紛爭上。就憑他一局輸掉一座賭城的硬骨氣,各幫各派的老大們,誰敢不聽他的?

當然,那時候他還沒有發現得艾滋病,有小姑娘送上床來,他還是來者不拒,盡情享用的。

自從他出國治病以後,就一直沒得到過他的訊息。也不知道這個黑社會的“判官”還活著不。要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