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
“你叫什麼?”友兒的聲音淡淡,絕無半絲生氣的意思。
“迴路姑娘,在下名喚官可秋。”回答的聲音也是不卑不亢,他不同於其他人稱呼友兒為王妃,只是不鹹不淡稱呼一聲路姑娘。
友兒點了點頭,對自己的眼光表示肯定。“你可認識王爺的書房?”
“在下認識。”回答的聲音也是淡淡。
“好,那我麻煩你去王爺書房取文房四寶,不要墨,要赤石硯臺。”
“是。”官可秋聽完便轉身離去,從始自終未表現出絲毫驚訝,喜形不於色。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這路友兒要賬本與赤石硯臺是要對賬,都大感驚奇,一個女子竟然說要對賬,南秦國的女子就算是識字,最多也是讀書寫字,這商人之事女子從來都不學,難道這未來王妃還有這種手藝?
被綁著跪地的王生從鼻孔中冷哼,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瞪了路友兒一眼。真是痴人說夢,別說她能認得這賬本,就算是認得,整整五年的帳,就算是最優秀的賬房先生也要對個幾個月,她就要在大廳裡對賬?真是可笑。
宮羽落雖然不知道對賬有多難,不過五年的帳,他開始為友兒隱隱擔心。
不一會,侍衛便抬著五年的賬本前來,沒錯,就是抬著。
王府賬房以月為單位,每個月根據錢財使用方向不同分六個賬本,此外還有一本收支總賬,便是一個月有七個賬本,一年便是八十四本賬本,五年便是四百二十本賬本,此外每年還有三本總賬,五年便是一十五本,所以抬過來的便是四百三十五本賬本。
王生挑釁地抬頭看了一眼路友兒。心中暗道,哼,未來王妃又怎樣,這四百三十五本賬本難道你還能對完?再說我王生也沒賣身契,更是又李大人撐腰,看你今天怎麼能下的來臺。他不說話,就這麼挑釁的看著,而宮羽落看到他的眼光恨不得站起來抽他。
友兒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這時,取筆墨紙硯的官可秋已經歸來。
大廳兩旁滿是椅子與桌子,侍衛已經將桌椅擺好,只要友兒入座便可開始對賬。廳外的人群也靜了下來,一些男姬自然是等著看路友兒的好戲,另一些心腸好的,則是提她捏了把汗。
友兒入座,拿出赤石硯臺,倒了些水,準備墨些紅墨下來,宮羽落急忙走到一幫,拉起自己淡紫色長袖,搶過來親自為友兒細心磨了起來,廳外齊齊倒吸一口氣發出聲音,有些更是氣得跺腳,這路友兒竟然這麼得寵!
友兒也沒阻攔,轉而向那如虛竹而立的男子。“官公子,想必你是讀書人吧。”
後者一聲冷哼,他官可秋也是富家公子,哪成想竟被騙到蘭陵王府,下面的家大業大也不敢和皇家作對,家裡人也認了,他也死了心了,他這一生就要蹉跎在這噁心的蘭陵王府了。
那一聲冷哼應該就是回答,友兒也不生氣,笑了一笑,“那請官公子給我拿出最早的一本賬本。”
官可秋狹長的眼睛掃了路友兒,又是冷哼,他就不信這女子能將這些賬本看完,於是,便蹲下身子很快找出最早的一本賬本,拿給了友兒,眼中滿是準備看好戲的眼神。
友兒知道,只不過不理,還得時時刻刻攔著準備發怒的宮羽落。
拿到賬本放在左側,右側鋪紙執起毛筆,左手飛快翻起賬本,速度之快,連官可秋還未讀完兩行,一頁便翻了過去。賬本不厚,友兒很快翻完,然後再右側紙張上寫下幾個奇怪的字:“1—1”,後面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0”。
將第一本賬本叫給官可秋,“第二本。”
官可秋好奇看著,不明白那幾個符號到底是何意,將第一本小心放在一側,拿起第二本。
如法炮製,友兒很快翻完,在右側紙張上寫下:“1—2:10”。
“友兒,這是什麼意思?”宮羽落好奇問道。
友兒沒回頭看她,將第二本賬本遞給了官可秋,結果了官可秋第三本賬本。“王生在入府第一個月的採買飯食上,貪了十兩銀子。”
眾人譁然,有些是難以置信,有些是根本不屑,有些是對著王生冷笑,想必這些人早知王生手不乾淨。
“胡說,王爺,千萬不要聽著女子胡說,奴才對王爺終身耿耿,怎會貪了王爺的銀子?”說到這,他渾身的汗都下來了,他本以為這女子不會看出什麼,他本以為蘭陵王能繼續糊塗下去。
拿過第三本賬本,友兒直起了腰,“外面的,有人讀過書會算賬嗎?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