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回到王府主屋了,友兒一屁股坐在床上,雲陌還是哭鬧不止。
友兒一臉疼惜地抱著雲陌,晃悠著輕聲安慰,“乖,雲陌不哭,乖乖的,一會娘給你弄好喝的糖水,剛剛是娘不對,娘下手好像狠了一點,娘和你道歉,乖雲陌不哭。”
也不知是友兒晃悠的功勞,還是她說給雲陌做糖水,反正雲陌的哭聲是越來越小,那本就明亮的大眼睛經過淚水的洗刷更加明亮。眼窩微微凹下,睫毛長密猶如小扇子般,那水晶般漆黑的大眼直勾勾盯著路友兒,彷彿在說,“我才三個多月,你就下那麼狠手掐我屁股,你到底是親孃嗎?”
路友兒汗顏,更加內疚,晃悠著繼續哄著雲陌。
宇文怒濤從外疾步進來,悲喜交加,“友兒,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這戰事危急,如果傷了雲陌怎麼辦?”
路友兒用最無辜的眼神看著他,“不是我要回來,是雲陌哭鬧著要回來……”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她甚至不敢低頭看雲陌,怕在他美麗的小臉上看到鄙夷的深情。
“真的?”雲陌才三個月大,如果三個月大的嬰孩便能做決定,他這王爺也不用當了,自然是不信。
“真的真的,只要一說我們出城,雲陌便哭鬧。”剛說完,只聽到她懷中嗷的一聲,雲陌又哭鬧起來。
路友兒臉紅,冷汗從後背流了下來。天地良心,這回我真沒掐你,低頭看向雲陌,那雲陌哭鬧著,神情彷彿說,“老子不等你掐了,直接哭吧,你下手忒狠!”
“你看吧,就是這樣。”友兒揚起無辜的眼神看著宇文怒濤,這回她絕對心中無愧,她發誓沒做手腳。而宇文怒濤看著友兒那理直氣壯的大眼,也信了八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南城門的千斤鐵閂也不是輕易開合的,只有在戰事時才落下,短時間內你是出不去了。”
路友兒點點頭,“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宇文怒濤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拍了拍路友兒的小臉,看著她嬉皮笑臉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母子倆都是孩子,沒一個是大人。“陳鵬夫婦馬上就到,你在這休息吧,我要去議事廳了。”
友兒點點頭,抱著雲陌坐回床沿,低下頭,在宇文怒濤看不見的角度,大眼睛閃了一閃。
……
正南王府議事廳。
又是一次緊急會議。
不光是因為三國聯軍的夜襲,也不光是因為蒼穹國加派二十兵馬,此時聯軍樹木為八十萬,而是因為今晨去虎城借兵的將軍已經回城,帶來的訊息竟然是——朝廷不允許加派兵馬。
這他媽到底什麼意思?
整個議事廳氣氛壓抑,烏壓壓的將士皆低頭不語,深情憤恨,他們都久經沙場,他們能不懂這皇上的小心思?那皇帝早就忌憚正南王的鐵騎大軍,更加忌憚正南王的威名,何況這正南王頭銜為世襲流傳,說白了,這大軍別說是三十萬,就是三百萬也和朝廷沒有絲毫關係,這才是皇上最為忌憚的!
借三國的手,除掉正南王,除掉這唯一外姓王爺,除掉皇上的心中刺眼中釘,這才是不加派兵馬的原因!
宇文怒濤在主位上坐定,有那麼一刻神情迷茫,他們宇文家族王位從南秦國建國以來世襲七代,在他爺爺那代已經有所覺悟,朝廷不停剋扣軍餉,延發軍餉,這都是預兆。而如今皇上終還是忍不住了,他宇文怒濤在劫難逃了!
他宇文怒濤死了就死了,但這些將士,這三十萬兵丁是無辜的,這全阿達城的百姓是無辜的,難道皇上就要為這除去他這顆眼中釘將這無辜的上下五十萬人捨去嗎?皇上,你真是好狠的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代皇帝如若想穩做江山,怕是別說萬骨,百萬、千萬怕是他們也能捨棄!
“王爺,路姑娘求見。”門外侍衛走進門內,小心翼翼地開口稟報,因為這室內壓抑的氣氛讓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一愣,路姑娘此時前來到底有何事?不知為何,聽到路友兒前來的訊息,他們那已經死心的意識突然如見到一縷曙光、一縷希望一般。
宇文怒濤抬起頭來,眉頭一皺,她來做什麼?
不過聽到友兒前來的訊息,他那沉重的心突然輕鬆了許多,彷彿那沉重的擔子有人幫他承擔了一些,“讓她進來。”
“是。”
在眾位將士殷勤等待下,路友兒款款而來。
沒了上一次對她的鄙夷,此時這在座的老老少少看向友兒的目光皆無比尊重。
對,就是尊重!
友兒自然也